镇北军将红布系在身上,整整齐齐的走在前方开路。温语休跨上黑风马,将红绸系在马儿脖子上,脱下银盔,本就爱身着红衣的他,今日直接身着喜服前来救这个即将过门的小姑娘。
这事多年以后还成了一段佳话,世人都传镇北大将军爱妻如命,亲自于盐城外三十里接亲。
温语休骑马走在喜轿前方,不时的看看喜轿,还在回想刚刚手上的那份温软。眉间得意,脸上露出如沐春风般笑。
他从未生出过如此心思,这种感觉让他感到陌生不由想探索下去。
周子齐跟在队伍后看着温语休一举一动,压声对卓子苓说道:“我看语休对这门婚事,挺满意的。不,是非常满意。”
卓子苓笑看满面红光的温语休:“挺好的,难得他露出真性情。我看这赐婚不错。”
随着喜庆的鼓声越来越近,大街小巷都充满了欢声笑语。一行人抬着精美绝伦的花轿,新郎官骑着黑风大马,身穿喜服气宇轩昂,引领着迎亲队伍,走向将军府。
停轿——
轿帘掀开,空气中透着浓烈的鞭炮气息,盖着盖巾也能感到眼前的微光。一只骨节分明略带薄茧的手扶住了她,递上红绸让她牵住。
整个将军府被装饰得如诗如画,彩带飘扬红烛高烧,仙乐此起彼伏悠扬入耳。两人手中的红绸缎,在空气中舞动。
此时,将军府围满了宾客,大多数人都在好奇这陵城来的安乐郡主是何模样。
两人走过前厅,来到正堂。正堂内坐着一位老夫人满头银发如同一层雪白的霜,带着一种独特的尊贵与威严。
礼官开始唱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喜娘扶着祝悦卿步入正房,其他想看这位安乐郡主的人纷纷跟了上去。
众人对新娘十分好奇,将新房挤的水泄不通。
礼官上前:“请新郎挑起盖巾,从此称心如意。”
温语休拿起喜称挑起盖巾,只见圆润的小脸,微尖的下颌,肤如凝脂,眉毛细如蚕丝,唇瓣上的一点朱红,清眸璀璨如湖水般深邃,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温语休对上那双含情脉脉的杏眼,一瞬慌了神,心跳声如雷震耳。微微吐气,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众人皆是大笑:“没想到,镇北大将军也有紧张的时候啊。”
温语休斜了他们一眼,不语。他确实有点激动。
喜娘上前,剪下二人一缕青丝,红绳系扣,放入荷包内。
“愿将军与郡主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赏!”爽朗的笑声随之而来。
“谢将军赏!”
众人还想闹洞房,温语休起身伸开双臂一揽:“去去去,今晚你们谁也别想跑,不醉不归。”
知道这是护食了,众人作罢纷纷往前院走去。
祝悦卿环顾整个房间,只见寝殿内金丝楠木作梁,琉璃雕花宝灯,象牙镶的十二扇山水间立屏,红木为拄。
六尺宽的紫檀木雕花婚床边悬着红色绢纱帷幔,榻上大红金丝绢绣的鸳鸯锦褥,处处透着喜庆。窗棂下黄梨木牡丹雕花梳妆台,正中镶着一面椭圆铜镜,微微泛着金光。床边设一对莲花式黑漆描金小几,边上两张兽面纹圈椅,两边又有一对高几,几上茗器瓶花俱备,并有一雕瑞兽香炉摆在其中,正有盈盈熏香从中飘散而出,慢慢充斥于室内;左侧靠窗还有一书桌,桌案文房四宝摆设齐全。
她看的出来这是特意装扮过的,这房中多了许多格格不入的家具,想来也是为了大婚准备的。
春桃夏果拿来果子茶水,走到桌前轻轻放下:“将军刚刚让人拿来的,说是姑娘要是累了就先休息。”
祝悦卿心里一暖,虽然从昨天折腾到现在,可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喝了口茶,走到床榻前,看着床榻上的桂圆花生红枣,往里推了推,轻轻坐下。确实也是筋疲力尽了,房中冷冽的熏香让她慢慢放松下来,不知觉的轻颌上了双眼。
温语休回到正房,丫鬟福了福身:“将军回来了,醒酒汤厨房备好了,将军现在用吗?”
不知饮了多少酒,麦色的皮肤浮上一层红晕:“嗯,不用,你们都下去吧。”
丫鬟们福了福身,规矩的退回院中守着,今夜将军与夫人大婚,他们自然要守在院中。等着叫水或其他事宜。
推开门,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看着微靠在榻上小憩的小姑娘,下意识伸手将滑落在她脸上的青丝挽在耳后。
“唔,将军回来了。”刚睡醒的嗓音还带着丝丝困倦,一整个慵懒感。
“吵醒你了?”清冷略带诱惑的嗓音,让她睁大双眼,逐渐清醒。
祝悦卿脸上还带着青丝留下的印子,一双柔情似水,水雾朦胧的杏眼让温语休心尖儿颤了颤。
伸手拉起床榻的小姑娘,走到桌前拿起酒杯递在她手中。
“还没喝合卺酒呢。”温语休狡黠眼眸弯了弯。
喝过交杯酒,祝悦卿彻底清醒了,不知是酒的作用还是眼下的氛围。白瓷般的小脸染上了好看的粉色。
今日人多还不曾好好看过这夫君是何模样,祝悦卿悄悄抬眼。
麦色的皮肤,乌发用红绸高高束起,玉簪穿过乌发,妖艳的凤眸眼尾微红。棱角分明的脸颊,微薄的嘴唇带着一丝好看的弧度。
“殿下偷看我?”温语休坏笑的看着小姑娘。
偷看被抓包,祝悦卿更加害羞,连那小巧的耳朵也染上了一层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