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齐此人生来就在道观,无父无母跟随师父长大,识天文晓地理。卜卦演算才能,可是拿手本领。
此时他略微颤抖的手,掐指演算,缓缓吐出卦象:“九死一生,生则涅盘。”卦象如此,其中细节他也不得而知,看不清卦象。
“九死一生,生则涅盘。”他喃喃低语。仰天长啸,哈哈哈,好一个生则涅盘。
“子齐,今夜我亲自出城,你不必跟着,十日之后,我未能归来…你知道如何处理。”温语休好似在交代后事一般。
若他未归,弃城退军。不能在牺牲更多的人了,朝廷援军不来,他们在此也是困兽之斗。
“好,我会安排好,你此次出城,多加小心,万万不可大意,更不能轻举妄动。切记九死一生!我等你平安归来。”周子齐拱手行礼,这是他跟着温语休的第三年了,他们一起走过多少坎坷,他都能逢凶化吉,这次也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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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夫君。”睡梦中的小姑娘,唇齿轻启,听不清说什么。
温语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退热了,脸上的潮红也褪去了。干裂惨白的嘴唇,让她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
他端起茶杯,抿了几口,俯身渡给祝悦卿,温热的水流入口中,火烧般的嗓子舒服不少,干裂的嘴唇也泛上水光,却依旧惨白。
祝悦卿一天未进水米,眼下退热了,温语休唤来丫鬟备好的米粥,将人扶起,轻轻拍拍她的脸颊:“卿卿,醒醒!”
“嗯?”怀里的小姑娘睁开双眼,朦胧的眼眸,刚想说话发现喉咙撕裂般疼痛,发不出声。
“别说话,先喝点粥,等下在喝药。”他温柔低沉的声音环绕在她耳边。
拿起汤匙在嘴边吹了吹,才喂给她,慢慢喂了半碗粥。她摇头,不想喝了,嘴里发苦,喉咙也痛,喝不去了。
端起旁边三角几上温热的药,自己咽了咽口水,他这人不怕痛,就怕苦,怕喝药。看着这黑漆漆药,让他感觉舌根发麻。
“卿卿,闭气一口喝下去。就不苦了。”温语休还在传授经验给她,祝悦卿好奇的看着他,脑袋晕晕的,没有读懂他的小心思,只是乖巧张嘴喝完了药。这药又苦又涩,苦的小脸都抽在一起了。
他急忙拿来茶水给她漱口,又拿来奶团子塞进她口中。缓缓开口:“你生病了,卓子苓不让你吃甜的,我们悄悄吃一个。他这人开的药向来难吃我知道的。”
这时候还替她打抱不平呢,祝悦卿明白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冷面将军,怕喝药啊。
祝悦卿嘴角上扬,配合他:“是啊,好苦的。”
温语休听着她沙哑的嗓音,心疼不已,恨不得抽自己几下了。若不是他,她也不会生病。
看出他的愧疚,祝悦卿伸手抚平他的眉羽,捧着他的脸颊,温柔轻声的说:“夫君莫要自责,昨夜我很欢喜。”
温语休知道她在安慰他,手握拳,强撑情绪,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喝了药她又昏沉睡去,温语休就这样倚靠在床边守着她,时不时摸摸有没有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