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那夜你孤身出城发生了什么?后来又如何?”祝悦卿想知道,她想知他的不易。
“想听故事啊,那先答应我,以后晨起随我锻炼,不会太累。我教你简单的五禽戏,祖母都在练,你肯定可以的。”
“好吧。”祝悦卿知道这是为了她好,她也怕有天发生意外让他担心。
温语休抱着她,两人靠在床上,思绪回到六年前…他眼中多了份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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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安排好巡防。温语休装好舆图,一袭黑色夜行衣。从反方向出城。走了五里路,发现身后有人跟随他,脚下轻点消失在林中。云中云落快速追上,站在树下,左右寻找。
“都怪你,说了别跟这么紧,这下跟丢了。”云中埋怨着云落。
云落不语,抬手掷出一片树叶,打在上方枝干上。温语休翻身跳下树来,双手背在身后,怒视二人。
“你们这是违抗军令!”冰冷的声音带着怒气。
二人单膝跪地,异口同声:“请将军责罚!”
温语休有些不耐烦道:“罚个屁啊,都跟出来了。”
那时他才十六岁,不够沉稳,性格未定。周子齐怕他冲动行事,嘱咐二人定要护他周全。三人结伴而行,继续北上。此次出行并未骑马,怕异族部落发现破绽。
第二日夜里,三人来到山上。地势巨高,山坳中是乌族的军营。三月前父兄就是接到军令,来此歼灭乌族,让他们退兵百里。
三人在山上趴了两天一夜。直至第五天夜晚,他们看见熟悉的身影,那人双手被铁链捆绑,头上套着黑布袋,看不见脸。他的衣着破烂不堪,只有一双金丝祥云靴子,靴子上烟色的祥云。绝不会认错,他大哥,温语容。
他们兄弟几人靴子皆是金丝祥云绣花,他喜爱赤红色,大哥是烟色,他不会认错。他正要起身,云中云落紧紧按住他。云落雄厚的嗓音压的很轻:“将军,那好像不是大公子。身形不像,留神有诈。”
温语休眼眶发红,青筋暴起,整个人流露出暴戾的气息。他也觉得身形不似大哥,但又觉得是这三月大哥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温语休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管是不是,我都要去看看。”
云中上前一步,我替将军去,云落你看住将军。温语休单手扭住云中肩膀,将人拉下。
“别吵,听我说,你们二人没有我功夫好,不能打草惊蛇,你们再此等我,若是明晚我还未回来,你们回城报告周子齐。按计划行事便可。”他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甚至不让他们营救。
二人还想争执一番,他掏出令牌,冷冷吩咐:“这是军令!”说完翻身下山去了,二人只得在山上等信。
温语休摸到军帐附近,门口侍卫来林中方便,他悄然上前,捂住嘴匕首抹了脖子,动作干净利落没发出一点声响。换上侍卫衣服,走进军帐,往前面关押大哥的方向前去。来到关押犯人的军帐前,有些狐疑,没人值守。不知是换班还是如何,他心急如焚,怕一会有人过来,直接进账。
军帐内黑压压的,帐子用牛皮封的密不透风,透不进一点光亮。掏出袖中火折子,靠着一点火光摸索向前。帐子很大,帐内摆放了许多兽笼,都是空的。角落的兽笼里,蜷缩着一个黑影,火光往前探了探,是大哥。
温语休快速上前,伸手扯下笼中人头上黑布。瞬时面沉如水,真是大哥。又怒又喜,情绪翻搅着,伸手推了推大哥,没反应,又伸手探了探鼻息,还活着。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被人下药了。
看着大哥被折磨消瘦的身形,拳头攥的吱吱作响。从怀里掏出卓子苓的密药,点了点在大哥鼻下。片刻后,温语容苏醒过来。看着眼前的弟弟呆住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假的。弟弟此时不是应该在城中值守,怎么会在这?
“嘘。大哥,先别问。父亲在哪你知道吗?”温语休压声说道。
“父亲……父亲…”大哥很虚弱,半天也没说出,脸上的泪水却说明了一切。
温语休咬紧牙关,怒不可遏。
“大哥我先带你离开在做打算。”温语休上前双手用力,拉弯了兽笼。
如今大哥身形消瘦,弯曲的距离足以他出来,只是手中铁链,他今夜下来并未携带佩剑,不能砍断铁链。
“无妨,我还受得住。”温语容气息不稳,说话都带着喘气声。
“来,我背你。”转身弯腰。温语休打算背着大哥离开,他目测大哥的体力是支撑不到山上的。
“不可,这样都走不了。”温语容不同意弟弟的做法,如今他已然这样了,不能连累弟弟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