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唯一让她觉得高兴的,便是在宫里遇见了他。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他的面前,她只想做尚妆。
简单的,尚妆。
想着,嘴角浅笑。
晚上的浣衣局安静得出奇,尚妆进去,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才要往宫女住的地方去,便听徐嬷嬷的声音传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啊,居然能脱罪不说,还到了这么晚才回。你以为这皇宫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地方么?”
尚妆吃了一惊,回身,见她从长廊的一侧出来。灯笼的光,照在她略带臃肿的脸上,能清楚地看见她满脸的怒意。她做这管浣衣局的主事已经多年,也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宫女的。她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后她在浣衣局的威望,便会荡然无存了。
“姑姑。”尚妆退了半步,低了头唤她。
徐嬷嬷走上前,伸手狠狠地在她的肩头拧了一把,骂道:“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来了这浣衣局,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尚妆吃痛地皱起眉头,本能地捂住肩膀,见那手又要下来。尚妆飞快地退了几步,徐嬷嬷愈发地怒了,才要开口,却听尚妆道:“姑姑,贤妃娘娘说明日绪宁宫的衣物要奴婢送去,奴婢若是没有力气搬动那些衣物,到时候,怕是不好向娘娘交待。”
“你!”徐嬷嬷拧了眉,瞪着面前的女子,她这算什么?拿齐贤妃来压她么?
尚妆依旧低着头道:“天色不早了,姑姑还是早些休息,奴婢先回房了。”语毕,也不看她,径直朝前走去。
徐嬷嬷吃了瘪,心里自然是不爽的。才要开口再骂,却突然感觉有人进了浣衣局,她吃了一惊,本能地回眸,瞧见那人冷峻的容颜。
她差不多要惊呼出声,他依旧疾步上前,揪住她的衣襟,沉了声道:“记住,以后别去找她的麻烦。”
徐嬷嬷只觉得双腿一软,哆嗦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