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能笑出强大，笑不出表情。

陈跃进表示他要先休息一会儿，舔舔伤口。

然后，莫约沉默了半小时后，才重新提起篮子背起背篓。本想直接回家，却又考虑过来一趟太远并不容易。

然后他便依靠一只眼睛，模模糊糊地穿过一片苞谷地，又过了一片草皮。也不知道途中有没有漏掉什么好东西，只感觉连特么左眼睛眼缝也越变越小了……

又钻进一片小树林。不过树木并不高大密集，有密集草皮伴生。

他弯腰从一块牛粪上拔出一朵菌子，掰开伞帽内里呈灰黑色，确定牛屎菌无疑。于是点头，确实没看错下面是一坨牛屎，赶紧从旁边绕过去。

沿着坎下去，迷迷茫茫的又看见一片菌子，赶紧走近一些。

怎么看着还不错的样子，有点像前天的米汤菌？

待认真睁大左眼睛，发现不对，甚至有些惊讶，好像似乎竟然是青头菌？

赶紧采一朵起来闻闻。无疑了，还真就是青头菌，不由有点惊喜。上次采过点青头菌但量不大，没想到这次来了一个大的。

虽然都是红菌家族的，但是也有高低贵贱之分。前天的铜绿菌跟青头菌比起来，就要低一个等级，而青头菌，绝对是变异红菌中独一档的存在，不管是味道还是价格。

前天采到过的米汤菌嘛！大概和青头是表亲，俩亲妈一定是姊妹。所以往后会有奸商拿米汤菌冒充青头，也许是他本身也分不太清。

陈跃进双手叉腰，感觉很满意。这一趟带伤继续坚持下来，很值。他决定采完这群青头便回去，今天也算一个小有斩获的日子。

头重脚轻地蹲下去，歪着嘴哼着曲，极致地享受着采菌人最快乐的时刻。

认真享受，以致都没注意到，他上面来路的林口，有人踩碎枯树枝的轻响声。

直到，几乎是同样走过牛屎堆……

“是……小三啊？”

陈跃进停下手里动作，抬头努力地睁大左眼，让上面模糊的人影变得更清晰。但一时又陷入怀疑，是谁在上面立了把镜子？

只见上面来人肥头大耳，是个猪头样。但分明不是他自己，穿着都不一样。

“你是？四哥呗？”

陈跃进终于依稀辨认出来，消瘦的四哥浑身上下换就了张脸。

然后俩努力睁着眼睛，好像要比谁睁得更大一样。

结果一时很静默，互相小眼儿瞪小眼儿，犹如拿对方当一面镜子，都觉滑稽。

陈跃进惊奇地跳脚，努力要笑出强大：“你咋也搞成这个鬼样子？”

这瞬间他老开心了，原来受伤的也不是我一个。脸上的肿痛感也减轻了，有什么快乐是比‘不止我一个人倒霉’更畅快的呢？何况还是隔壁孩子家四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