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1章 闹别扭(1 / 2)笼鹤槛花首页

李惑在看书,刘宁海就在放低自己存在感的地看着李惑,观察他的需求,争取在第一时间满足。

正常情况下,李惑不开口,他是不应该打扰的。但是在李惑打到第五个哈欠时,刘宁海实在没忍住再次说:

“陛下,夜深了,为了龙体,还是早点休息吧。”

李惑摆了摆手,表示再等一会儿。

刘宁海看着自家主子困得靠喝浓茶强撑,又又又又打了一个哈欠,他苦着脸说:

“陛下,别怪奴婢多嘴。您这今天是为什么啊?”

好端端地从承乾宫怒气冲冲地走了,走了之后还惦记着贵妃,怕给她惹闲话,身为皇帝只能在两仪殿里苦熬着,觉都不敢睡,何必呢!

老老实实在承乾宫里睡一宿,不好吗?

李惑放下手里陆陆续续看了一半的《水经注》,垂眼不语。

半晌后,他开口:“刘宁海,你觉得贵妃喜欢朕吗?”

刘宁海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当然。贵妃娘娘怎么会不喜欢陛下呢?”

李惑思索片刻,又问:“那你觉得,她更喜欢朕,还是更喜欢……沈星辰?”

刘宁海僵在原地。

这这这……这他要怎么回答?

不是,为什么陛下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啊!!!!!

刘宁海恨不得狂扇自己嘴巴子:让你多嘴!让你多嘴!他爱熬就熬呗,你多管什么闲事!

但是面上,他努力维持镇定,脑子都要转冒烟了,才想出一个自认”标准“的答案:

“娘娘与先皇后不过是姐妹之情,哪能与您相提并论啊。”

刘宁海:贵妃!拿钱!立刻!马上!

你就说这回答是不是完美吧!

刘宁海心里松下一口气,为自己的急智鼓掌。

但下一刻,李惑的反应又让他警觉起来。

李惑用手转动两下今天带的玛瑙扳指,轻笑一声。

就这一声笑,让刘宁海毛骨悚然,然后他就听到了让他恨不得当场去世的话——

“你不用帮她遮掩了,朕都知道。”

刘宁海脸色死白,屏住呼吸。

看他这副快要撅过去的样子,竟然让李惑心里好受了一点,还有心思安慰他:

“别紧张。当年她拿个破簪子当宝贝,睡觉都不撒手的时候,朕就知道了。当时朕都不在意,何况是现在。”

最开始,李惑和梅瑾萱一样,都以为救了梅瑾萱,让她春心萌动的是京城哪户人家的小公子。

就这样,李惑也没有找谁麻烦,甚至装作不知道。就是因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梅瑾萱从没有一刻思考过,离开他的可能。

而既然梅瑾萱不会离开他,他又何必去追究苛责呢。

本来在李惑的心里,喜欢,就是这世界最容易改变,最不长久的事情。

所以喜不喜欢有什么打紧。

梅瑾萱喜欢谁,喜欢男的女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他和梅瑾萱才是会相偕走过一生的人。

可是现在……

李惑揉了揉发痛的额角,轻声叹气。

他心里都很清楚,他有一定要做的事情,梅瑾萱也有她应该做的事情。

所以,他一向是个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的人。

可是今天,在梅瑾萱毫不在意地和他提,明天去那个昭仪宫里,后天去这个婕妤宫里时,他心里越来越堵。好像堆了一团火,想要迫不及待发出来。

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先帝。

先帝的宠妃们没有一个是梅瑾萱这样的,冷静理智地把皇帝往外推,她们都是使出各种手段,互相厮杀,只为了把帝王留下来。

所以,梅瑾萱真的只是因为识大体,只是因为他们的计划,顾全大局才这样的吗?

会不会是……她其实心里一点也不在意他。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管他有多少女人,去宠幸谁,她都能一副作壁上观,言笑晏晏的模样。

他在她的心中,也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

之后的三天,李惑再也没有踏入承乾宫一步。

但是他也没有去别人的宫里,就专心在两仪殿待着,好像又恢复了之前的忙碌。

梅瑾萱这回倒没有晾着皇帝,知道他是因为自己在生闷气,虽然不明白他到底在气什么,她还是专门去哄了哄。

毕竟之后还得借着人家的势不是。

于是,她带着自己亲手做的绿豆牛乳糕和燕窝银耳汤,去了两仪殿。

都是败火的。

李惑把东西都吃了,还留着梅瑾萱坐了会儿。

可是之后依旧在两仪殿里泡着,对后宫,那是一步都不去。

梅瑾萱也很无奈,不过她的无奈并没有延续太久,京中发生的事情就彻底吸引住了她的心神。

她埋的雷火,这么多天终于炸开了。

在李惑不肯来后宫的第七天,有人替她来了。

五月初十的承乾宫里,早就把牡丹撤了下去。虽然宫里还有较晚开放的牡丹,但是送到贵妃这里永远是最具时令,最新鲜,不能重样的。

尤其是,到了五月还有贵妃娘娘最喜欢的——月季花。

楚清怡一跨过门槛,就闻到了一阵非常浓烈的茶香。随后抬起眼睛,整座庭院都是动人心魄的红。

楚清怡站在门口呆愣片刻,心里咂舌:这司苑司怕是把全部的香云月季都搬到承乾宫来了。

香云月季可能不是开得最妩媚,最奇特的,但是承乾宫里铺天盖地都是它,因为它有贵妃最喜欢的颜色——红。

橙红、珊瑚红,这样明艳热烈的颜色,仿佛把这座幽寂的宫宇都点燃,为这古老的地方注入新的生机。

楚清怡自月季海中走过,沾染了一身茶香,进入雨泽殿的大门,梅瑾萱早就在等她了。

窗边支着下巴望风的女人则头对她笑笑:“你来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银朱提花绢织金白蝶裙,眉心正中还用朱红精心描了花钿,在宛如盛放花瓣的花钿中间贴了一颗莹白小巧的珍珠。

在看到女人笑容的瞬间,楚清怡恍惚以为,眼前之人是外面月季花幻化而来,是花妖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