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钱见他去了茅房，便蹑手蹑脚地上了三楼，推开了王掌柜的屋门，借着月光，看到桌上那本账本，李有钱走过去拿到窗口，借着月光，大概翻看了一下，都是酒楼日常收支的流水账。

李有钱重点找有“盐”字账页看了下，最近一页上记的是：“十月初八，宋计盐号，盐州海盐，二十斤，二十两”。又向前翻了翻，又见之前写的“九月初五，宋计盐号，盐州海盐，二十斤，二十一两”，再往前，便是“八月初十，宋计盐号，盐州海盐，二十斤，二十二两”。往前每隔约一月时间，便有采购一次。

李有钱要再翻看，就听楼下有脚步声，便赶紧将账本放好，出了屋子，躲进旁边一间包厢内，不一会儿就听见王掌柜上楼来，一边走一边喘着粗气，李有钱捂嘴笑着，心想，这才第一回，还有你受的呢。

又待了一会儿，听见王掌柜开了门，又急匆匆地下楼，嘴里还是“哎呦哎呦”叫着。李有钱等他下了楼，又钻进他屋子里，借着月光看了看，心想，这账本大概是王掌柜记的明账，是拿给蒋公子看的，我得再找到他那本私账才行，便上下左右翻了翻，都没有，最后看到那个柜子，上边有个铜锁。

李有钱往床上翻了王掌柜衣服，衣服里摸出一串钥匙，李有钱挨个儿插进了锁眼试了下，用一把小一点儿的铜钥匙将柜门打开，柜子上边挂了几件衣服裤子，下边还有个大铁盒儿，盒上又是一把铜锁，拿起盒子，看到下边一本厚厚的账本，李有钱拿起来随手翻开一页，见上边写着“十月初八，张记盐铺，明州砂盐，十斤，三百文。”

李有钱还要再翻翻，就听楼下又有脚步声，李有钱忙将账本铁盒都放回原处，又将柜子门锁好，将钥匙扣放回原处，再快步走出屋子。

李有钱又躲回包厢里，却听见有两人的脚步声上楼，李有钱透过门缝偷看外边，前边一个上来的是王掌柜，扶着栏杆慢慢走着，还喘着粗气，后边一个是宋芮，手里还拎着一个马桶。

李有钱心想不好，这下子王掌柜不会再下去了。却听宋芮说：“掌柜的，马桶放好了，您晚上留神，小心别绊着脚，我明儿早上来给倒。”

“好，”王掌柜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下去吧。”

宋芮下楼了，李有钱等王掌柜的睡了，也偷偷下楼，回了屋子睡觉。

等第二天早上起来，宋芮见了李有钱，便问道：“你昨夜里去哪儿了，我晚上起来怎么没见到你。”

“我，我肚子不舒服，拉了两回，就去厨房里烧了点热水喝的。”

“啊，你也闹肚子啦，”宋芮摸摸头，我昨天才拉的肚子，昨儿晚上，王掌柜也拉了，你也拉了，咱们都吃什么了，哥，你怎么样啊？”

“我还好呀。”宋匀起床来，“是不是厨房里有什么不干净，你们都吃坏肚子了。”

“可能是，”宋芮摸摸头，“我去给掌柜的倒马桶了。”

不一会儿，宋芮下来，叫大家都上去，王掌柜有事要说。

李有钱和宋匀宋芮都上了楼去，推开房门，李有钱先瞧了眼那大柜子，锁的死死的，又见王掌柜躺在床上，脸色黑灰黑灰的。

王掌柜见三人进来，对宋匀道：“昨儿白天小芮子闹肚子，我晚上也是肚子不舒服，许是厨房里米面什么的不干净了，今儿就歇业一天，你们好好把酒楼里再打扫一遍，尤其是厨房，所有的食材存货都检查，看看有坏了变质的，有就通通扔掉，可瞧仔细了。小芮子，你先去孙师傅那儿也瞧瞧，看看他有没事儿，叫他今儿就在家里休息一天别过来了。”

宋匀道：“知道了掌柜的，我们会好好打扫的，您好好歇着，有事就叫我们。”说完三人退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