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张小天早早地起床,穿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老家带来的粉丝装进蛇皮袋中,准备去看小姨。自从小姨嫁到上海后,两家很少联系。
张小天坐在公交车上,窗外的风景像电影画面一样快速后退,但他却没有心情欣赏。他紧张地听着报站声,生怕错过下车站点。当公交车报站“罗太路”时,他迅速提起蛇皮袋,挤过人群,跳下了车。
沿着月罗公路走了一段,张小天却没有看到新桥街的踪影。当时没有智能手机,不像现在想去哪里用手机导航就行。
他停下脚步,看到一位阿姨正在公交站牌下等车,便带着一丝腼腆走上前去,问道:“阿姨,请问新桥街怎么走?”
阿姨转过头,用一口地道的上海话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张小天一句也没听懂,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阿姨看出了他的迷茫,便开始用手势比划起来,试图通过肢体语言告诉他方向。
虽然听不懂阿姨的话,但通过她的比划,张小天渐渐明白了一些。他点头表示感谢,然后按照阿姨指引的方向走去。还好,不久他找到了小姨家,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响了门。
一位衣着亮丽的中年女人打开了门,张小天看她眉宇间和母亲有点像,猜测应该是小姨:“是小姨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尽力保持着微笑,内心却忐忑不安。
小姨李叶丽看着门口土里土气的小伙子,如果不是姐姐提前打电话告诉她张小天要来看她,她觉得自己会认不出张小天。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嗯,你是小天吧?都长这么大了,进来吧。”
姨夫牛石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转头看了一眼张小天,淡淡道:“小天,坐吧,别站着。”
张小天拘谨地坐下,双手不自然地放在膝盖上。他能感受到小姨和小姨夫的眼神和话语中充满了冷淡。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下来。他是小姨的公公牛振华,一位身体硬朗、和蔼可亲的老革命。
“小天来了啊,欢迎欢迎。”老人的声音温暖而亲切,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瞬间驱散了张小天心中的阴霾。
“爷爷好。”张小天站起身,恭敬地向老人问好。
老人走过来,慈祥地看着张小天,“刚来上海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吗?”
张小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嗯,都还好,有朋友帮忙,都安顿好了。”
“不错,挺好。以后遇到什么困难给我们讲,不要见外。”老人的话语很温暖。
中午吃饭时,牛石和女儿小凡的男朋友小伟不停地用上海话交谈,张小天听不懂,但看得出牛石对这位未来的女婿很满意,而牛石好像没有看到张小天也坐在旁边。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小凡微笑着说:“表哥,初次见面,我敬你一杯。”
小伟见小凡对这个穷表弟很热情,目光闪过一丝不悦,沉吟了一下:“表哥,你在哪里高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