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伤着,所以蹲下和起来的时候都很不利索,右手完全用不力气,扯得皮肉生疼。绵绵取来凳子让我坐,我在检查过沉炜的小腿之后,证实他的腿骨确实是被外力压断的。清洗过皮肤表面的泥泞之后,确定他的腿只有表面的一些伤口,都不是很重要。
所以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把他的骨头接,固定住。
我让他们把他按住,取出我沾染了药水的巾帕让沉炜咬住,与绵绵一起把沉炜错位的部分重新接好,他死死咬住巾帕,疼得满头大喊。绵绵取来木棍,把他的腿固定在间,又用布条紧紧缠在了一起。
完成这些工作之后,我把了沉炜的脉象,除了受到惊吓和刺激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让绵绵告诉大家,他的断骨已经接好,接下来的时间尽量不要动这条伤了的腿,至少也要先养一段时间,等到骨头长一长再说。
随后我从随身懈怠的那些瓶瓶罐罐里翻出一个白瓷小瓶子,倒了三颗药丸出来包好交到少年的手。让绵绵转告,每日早饭后午饭前,用温水化开服下,这三日不要下地,三日后把这药都吃完了再来找我。
与少年一同架着沉炜过来的那人,看到我只拿出了三颗药丸,似乎有些不大信我。“要不然,请夫人多给两颗药丸吧,沉炜大哥这伤得这么重,三颗药丸的话”
“你放心吧,夫人的医术十分了得,昨夜便是夫人救了我的,所以我相信,夫人这三颗药便足够了。”少年说道。
我向他点头致谢,谢他的信任。
“夫人,小的是霍副将身边的祈川,多谢夫人的救命之恩。”少年说。
绵绵在看过我的意思之后,向他们说,“夫人说,既然都是效力于王爷的,自然不必多礼,让你们先把沉炜抬回去好好照顾着,如果有什么事再来找夫人。”
“是,谢谢夫人。”祈川又道谢,与另外那人一同把沉炜扛了出去。
“夫人,”绵绵回过头来不大高兴,“再这么下去,府里的人都要把夫人当成府里的专属大夫了,总不能想着出点什么状况来找夫人救命的吧。”
救命有什么不好。我笑了,告诉她,府里的这些护卫和下人们,平日做着最粗鄙危险的活,但大家也同样是人,肯定会有生病和受伤的时候,但是像这两次,随行没有大夫,和陛下同行的太医又不会为他们诊治,我若不救他们只能活生生的熬着,你想想,那多受罪啊。
“这么说是没错啊,可是夫人也是堂堂靖王妃,他们怎么能”绵绵说。
几个月之前,我还在村子里,为了换取一块饼,一口干粮,甚至是一点点的酱菜萝卜皮,我要为七老八十的老翁老妇出诊,也要看那些皮闹的孩子,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伤。其实没有什么尊卑的,不要把这些看得太重,能救人一命才是正经事。
我向绵绵表示说。
绵绵刚想要说什么,听到外面的动静,说了句,“许是王爷回来了。”
我侧过身等着,瞧见靖王爷走回到帐内。
绵绵已经将帐子里的东西收拾得七七八八,可这会儿只能把剩下的往一旁一堆,先去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