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今天也算是一个大日子,皇帝亲自下旨,定下了时家女儿与五阿哥的婚约。
要说时家如今的身份,配阿哥是有些高攀,但要放在几十年前,那还真说不上是这阿哥与将门贵女谁占了便宜。
时家祖上出过三位二品辅国将军,也属武将世家,到了时父时长生这辈,兄弟三人,两人战死,祖母不愿时家无后,向皇帝求了恩典,宁舍弃自己二品诰命夫人的头衔,愿交出兵权。
皇帝收了兵符,感念时家忠贞,赐时家国公府称号。到了现在年轻一辈,时家主母孙仪舟生了大女时安,庶母庄梦苒生了二女时遥,小儿时衡。
众人皆知,京中时家有两女,但大家只见大女时安,不闻二女时遥。只因时家大女每年三月三踏春节的对诗中皆能拔得头筹,是公认的京中才女。而二女不喜出门,久而久之也被外人淡忘了。
时家没有妻妾之争,主母身体不好,生下时安已是难得,庶母生下二女后,还是主母帮她调养身子,才有了后来的时衡。
因着时父是单传,主母欲再纳一妾帮时家开枝散叶,时父说,“后院人多易起纷争,人命天定,莫要强求。”
时遥出生时时父原打算为她起名叫时暖,只是刚生下来不满三天,庄梦苒便高烧不退,算命的先生说,此女火命,灼热易烧其亲,建议送往远处高山以修缘静心。
那会时安只有两岁,孙仪舟知道孩子是母亲的命,送走是断断不行的,她便想了这法子,在名字上做了疏远。
也因着这些,时遥从小就被母亲教育,要孝敬主母,低调收敛。于是她从不与姐姐时安相争,也心甘情愿光彩照在姐姐一人身上。
时衡7岁识字,时遥也跟着学,不过她总是默默的,无人注意罢了。
时父在郊外打猎时曾救过五阿哥的性命,这婚事便是那时由五阿哥的母亲晴妃所定下的。
晴妃是当今皇帝最喜爱的妃子,只是这份喜爱确是遭人妒忌,五阿哥被人明里暗里地害过多次,皇帝知道,却也无能为力,只因当今皇后是太保之女,身份尊贵,且太保一党中还有驻防提督等,动也动不得。
太子作为嫡长子,继位是十拿九稳的事,因此这门婚事并不叫时父高兴,万一哪日太子登基,寻了由头斩杀五阿哥,这不是无妄之灾嘛。
近日府上气压太低,时遥也觉得透不过气,便想着出去走走,时遥颇通医术,她一人走到附近的山中想辨一辨书中的药材。谁料她却迷了路,绕到天黑也没出去。
饶是时遥胆子再大,荒山野岭,只有她一人,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谁知道哭着哭着,声音竟出现了二重奏,吓得时遥连忙闭上了嘴。
谁料另一个声音没一会也消失了,时遥怕极了,没头没脑地跑了起来。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扯住了时遥。
“你是谁啊”两个人同时开口。
“我先问的,你是谁啊?”
“我,我,我是京西豆腐店的帮忙伙计。”时遥顺口胡扯道。
“小伙计啊,那你刚才哭什么?”
“我哭,我哭,我一个姑娘家我哭就哭了,你又哭个什么劲。”
“我害怕不行吗,我堂堂八阿哥,却要被人追杀到这,我能不哭吗。”
时遥从这段话,得到了两个信息点,这人是八阿哥,有人在追杀他,那,最终结论应该是——快跑!
时遥撒腿就跑,谁料八阿哥在后面紧紧跟着她,“拜托,你别跑了,你害怕我也害怕,咱俩在这做个伴,等我手下来救我们。”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果然有四个黑衣人前来搭救,时遥为圆了刚刚的谎,只得在城西自己走回时家。
她与八阿哥分开时,八阿哥警告说:“今夜之事绝不可告诉第二个人,不然我杀了你。“
“你放心你放心,你大难不死,我肯定不会把你被追杀的事情说出去的。”
“嗯,还有呢?”
“还有我就当没见过你,今夜我不曾遇见任何人。”
“没说到重点。”
“还有什么啊?”时遥实在想不到,这么冷的晚上,自己实在不想生了风寒,索性扑通跪下,“求大人明示。”
“我哭的事,你不许说,你听到没,长这么大,还没人听过我哭呢。”
时遥低着头翻了个白眼,“臣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