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在出租车上醒来,睁开眼,是带着一股怪味的出租车车垫,也不知有多久没洗了。
缓缓坐起身,那股钻心的痛苦令他依然记忆尤新,《火袄真经》中说的不假,哪怕你痛晕了,你也还是得忍受那直击灵魂一般的痛苦,而且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惨叫都做不到。
以后打死都……呃……打死还是算了,以后不到必要情况还是不用鬼东西的好……
路明非心道。
早知道这么痛,他还不如如医院里躺一个月来得痛快。
“醒了?”
路明非寻声望去,是楚学长,也坐在出租车后座,他的旁边。
“我……我睡了多久?这是在哪?”
路明非揉着脑袋问,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楚状况。
“你晕了有半个小时了,现在是在出租车上。”
楚子航直白地回道,一句废话也不多说,将《大千录》与《火袄真经》递到路明非手中:
“你的东西,还你。”
意识回笼,路明非逐渐从刚睡醒的懵逼状态中回过神来,接过古书与竹简,摸了摸腰间,《骗经》也还在,他松了口气,问道:
“晤……我们现在要去哪?”
“商场。”
“去那干嘛?”
“买衣服,再吃个饭。”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他跟楚子航身上的衣服已经破得差不多了,再稍微扯扯,就会变成一摊碎布。
“学长,楚伯伯他……”
路明非犹豫着问。
“……”楚子航神色变得有些黯然,“我试着找过,那个高架桥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没事的没事的,也许伯伯他已经跑掉了也说不定,他跑得可比我们快多了……”
路明非安慰一句,连忙转移话题:
“学长,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感觉过两天应该能好。”
楚子航回道,此时他身上的原本已经化脓的伤口奇迹般的消肿,血痂竟有要开始脱落的迹象。
思索一阵,他又道:
“保险起见,等会儿我们还是去趟医院。”
“医院……我也要去吗?”
路明非感觉自己现在生龙活虎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嗯,万一留下暗伤就不好了。”
“呃……学长,你身上还有钱没?我钱都在书包里,没带出来……”
路明非弱弱地问,即便他那点钱带出来,也只够打个的吃个饭什么都吧?那里够看医生……
“有,但没多少,我的大部分也在书包里,身上现在只剩一些零钱和一张小额度的卡,零钱还有不少损坏遗失的。你没钱我可以帮你垫,不用你还。”
“这……不好吧,多不好意思?”
“不要?”
楚子航不是调侃,而是不知道路明非在客气,语气认真,真的以为他不要。
“要要要,谢谢学长,学长真好。”
………………………………………
回家上楼时,路明非心情有些微妙,他怎么也想不到,楚子航所谓的“小额度”,是指一天只能花两万啊……
小个鬼啊!他一年都差不多是这个数……
果然,他还是无法理解有钱人的世界。
现在好了,一身上下八千多,好像叫什么“范思哲”,要不是身上钱少了,还能更贵!一顿饭吃下来,也吃了好几千,他一个月生活费都没这么贵。
这下人情欠大了……不过以路明非那经济水平,估计也还不起。
医院检查也没检查出什么问题。路明非原本还担心医生会问东问西,然而并没有,随便搪塞两句就蒙混过关了,还能赚到一点非罡。
走到婶婶家门口,敲了敲门。
“路明非!你跑哪鬼混去了?电话都敢不接?又胆肥了?饭都敢不回来吃?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
婶婶开门,看到是路明非,对着他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责备。
“说,干什么去了?”
“出车祸了,去了趟医院……”
路明非扬了扬手中那袋破烂不堪的校服,早就想好了说辞。
“出车祸了……没受伤吧?”
一听是出车祸了,婶婶皱了皱眉,语气柔和了几分。
客观来说,婶婶虽然贪财了些,也偏心了些,对路明非倒也算关心,至少饭有吃,衣服也不用他洗,平时也有管。
换做别人,不是自己的孩子哪里会管,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爱到哪鬼混就到哪鬼混,都跟自己无关,至于吃饭……爱吃吃,不吃拉倒。
当然,也谈不上特别好,只能说不差罢了。
“没事,就是擦破了点皮……”
路明非抬肘,确实擦破了点皮,是他刚刚在楼梯口故意擦的,只破了表皮,根本不痛。
也不知为何,路明非平时不算聪明,糊弄起婶婶来却是那叫一个头脑灵活,面面俱到。
“说说怎么回事?”
婶婶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