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随着帝皇对网道门的研究暂时告一段落，人类帝国的舰队也将暂时告别乌苏利亚星系。然而，布塞法洛斯号与凯旋号这两条荣光女王级战列舰，或者说十一军团与人类帝皇的远征舰队，却不会朝同一个方向进发。

“因为机械教那边传来消息，说在克苏尼亚上发现了一名原体。”盖娅随口说道，指尖滑过由沉思者投射出的星图：“而我们要继续往东，去奥特拉玛，找到我的另一位兄弟。”

“竟然能有两名原体先后回归？”罗兰有些讶异地问道。

“嗯哼，尽管概率较小，但也算是预料之中的事情。”盖娅看着投影上的曼德维尔点，思考着接下来的航程：“先从这里进入亚空间，然后再从这个地方出来……就这样吧。”

长距离的亚空间航行向来意味着危险，毕竟在这片诡谲的精神世界中，即使是人类帝皇，也难以理解其中蕴藏的全部奥秘。更何况，此时的盖娅正在向星神的方向缓慢蜕变，亚空间航行不仅会加重她的精神损耗，还可能让她未成熟的力量出现暴走现象。

“把亚空间潜入控制在三十个泰拉日以内吧。”原体吩咐道，这是为了防止在远航途中，会有哪个儿子被她在暴怒中扯下脑袋：“好了，我们出发，去接回我那失散的兄弟。”

——

诡谲的亚空间，未知的精神领域，在那些富有诗意却毫无认知的人群口中，它也常常被拿来比作传说中的海洋。或许是因为它们同样神秘，同样黑暗，也同样在深处潜藏着生命，那些饥肠辘辘、而且残忍无情的生命。

而当凯旋号在这片诡谲的深海中烧出一条道路时，盖娅大都会选择自己在房间里独处，通过研究、阅读与冥想，来控制住自己日益暴躁的情绪。最开始，她还能和自己的子嗣交流，列出可能需要的战术方案。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开始对见到的任何活物产生可怕的怒火。

唯有机械能让她冷静，这也是为何在她的私人房间里，能见到一台正在安装的机械骨架。苍绿色的闪电缠绕在周围的机械上，让她只凭一人的力量，就足以控制整个制造车间。

“唔，还是要有足够的精金才行啊……”她紧蹙着眉头，看着眼前连一只脚都没有完成的骨架：“或者用其他能代替的材料，比如说黑石什么的……嗯？”

纷乱的记忆碎片又一次浮出水面，只是这回原体抓住了它，并得到了其中的破碎信息：一种能间接操控亚空间能量，并且极其坚固稳定的双相性黑色矿物。

嗯……她放开碎片，将新得到的薄书放入宫殿，在心里计算着自己需要的用量。很快，她就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那接下来的问题，就只剩下要如何寻找并开采出足够的黑石了。

“母亲。”就在这时，阿斯托尔福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中响起：“我们即将浮出水面。”

“谢谢，阿斯托尔福，我稍后会到舰桥上去找你们。”盖娅柔声说道，在没有亲眼见到其他活物之前，她还是能稳固住自己的精神状态：“另外，上浮后立即确认我们附近的星球，并派出护卫舰对星球情况进行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