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走下小图山，回头看着山上已经看不见的屋舍，内心依旧不能平静。他接触的神鬼传说少，但不代表他是个傻子，那个守阳老道，对他肯定有隐瞒，而且绝对不少。

不过，那不是他该操心的，既然那老道答应会来教他修行法术，以后有的是机会，几年的消防生涯，让他明白一个道理：越是不知道危险在什么地方，越是需要等待。

一路打听，终于到了湘阴县城隍庙，王善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个自己生活了三天的地方。

城隍庙面朝大河，背靠青山，虽然小，但也是青墙黛瓦，飞檐翘角，颇有几分古典之美。

上了几级青石台阶，就到了城隍庙门口，看得出来，石阶的石头和庙门的木头都有了年头，可都清理得干干净净，证明这个城隍在这城里还是有几分人心的。

王善轻轻吐了口气，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这个庙祝也能好过几分。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一个声音在王善耳边响起，就看到庙里一个小孩正拿着竹子扫把，充满警惕地看着他。

“我叫王善，是这城隍庙新来的庙祝。”王善对着孩子微微一笑，想不到一个小孩都会来主动给城隍庙打扫，这个氛围不错。

“庙祝，那是什么？”小牛奇怪地问道。

“额，庙祝就是沟通你们和城隍老爷的人。”王善也不知道庙祝是什么，只能想当然地回道，“你呢，你是谁？怎么会想着来打扫城隍庙？”

“昨天祭祀的时候，我本来是要被村里的人杀了祭祀城隍爷的，城隍爷阻止了村里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要来给他打扫下房子。”说起这个，小牛一下子兴奋起来。

【原来是祭祀时候的童男】，王善了然地点了点头，没有去问小牛，为什么不怨恨城隍，反而感恩戴德。

“我知道你，你能说说是怎么被选中的吗？”王善摸了摸道袍，习惯性的想要给小牛点小东西拉近关系，只摸到道袍稍显粗粝的布料，只好拉着小牛在门槛上坐了下来。

小牛脸上的兴奋消失了，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我父母在我三岁的时候就不在了，我一直在我二叔家，婶子不喜欢我……”

王善不知道说什么，摸了摸小牛的头，他的头发很干净，不像是寄人篱下的样子，想必是祭祀前洗过的。

“庙祝大人，我可以经常来找你玩吗？”小牛感受到头顶的温暖，仰着头看着王善。

“当然可以啊。”王善笑着答应了，“对了，另外那个小孩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你说的是二丫吧，她有个姐姐，嫁人了，她还有两个弟弟，家里穷，选人的时候，她爸爸妈妈就把她交给了虎老爷。”

王善默然，小孩子知道的少，交给了虎老爷只是小牛看到的，他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藏着什么样的黑暗。

“你去问问二丫，愿意的话，以后你们就住到庙里来吧。”，不管是小牛还是二丫，都是十来岁的孩子了，即便没有人说，他们也能看出来一些东西，何况，村里从来都不缺那种喜欢看人妻离子散的长舌妇到处嚼舌根。

经历过昨天那个事情的两个孩子，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村里，都是非常尴尬的存在。

暂时跟亲人分开一段时间也好，至于之后，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小牛听了王善的话，丢下手里的扫把，一溜烟就去找二丫，他早就不想回二叔家了，现在要去找二丫，让她也不要回她家了，就跟着庙祝大人了。

王善看着跑远的小牛，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