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回了趟虞城。虞伯已经答应了，要我去做大夫。我明日就得走。我去了你家，可你娘......”百里奚看着远远站在院门口的杜仲，有些局促地没再往下说。

“那我呢？我怎么办？”杜若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滚出眼眶。

“若儿.....”百里奚忍不住上前握住杜若的双手。

“若儿，我到院外等着你。”杜仲在门口说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杜若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靠在百里奚肩上痛哭起来。

杜若一脸悲戚地和百里奚互相对视着。

“我祖上虽是姬姓后人，可早没了贵族身份，求官很难。我在齐国遇见了蹇叔，我俩一见如故，志同道合。虞国的宫之奇大夫是他的好友，他举荐了我。后晌从虞城赶回来就又去了你家，你娘不让我见你。你爹爹叫我再等等。可王命在身，我得赶紧回虞国赴任。”百里奚看着杜若，心中百般不舍。

“先生只要心里有杜若，我便只嫁先生。你先去赴任，待我说服我娘。最不济，她不认我这个女儿罢了。”杜若看着百里奚发愿道。

“我百里奚现在虽身无一物，可你要相信我，我会好好做官，一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百里奚握着杜若的双手安慰道。

“我要嫁给你，是相信你这个人，无论富贵还是贫贱我都心甘情愿。”杜若笃定道。

“若儿，我长这么大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自打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你，我心里就只有你。我先去虞城复命，待安顿好了，就正式向你父母提亲。”百里奚真情的话语深深打动着杜若的心。

“这是我爹爹宰的鸡。这就煮上，权当为你送行。”杜若站起身，从篮子里拿出鸡子。

两个人在院子里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口很久不用的三脚釜。百里奚赶紧提来水刷洗干净。

杜若又去找柴火，可是却一无所获，急得一头汗。

她一回头，没有犹豫，走过去从院门上抽下门栓，找来柴刀，抬手就劈门栓。“我回头叫爹爹重新做一副来装上。咱先拿它烧火吧。”

百里奚看着杜若的举动愣了片刻，赶紧从杜若手里接过柴刀劈了起来。待点着了火，百里奚又去外面找柴火。

两个人蹲下身看着釜下柴火燃烧的火苗。杜若心里都是分离的悲伤，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杜若看到哥哥探了几次头，就叫他进来等着。

鸡汤的香味慢慢弥漫了整个院子。杜若和百里奚都一天多没有吃过东西了。

三个人一会儿就将还没有煮烂的鸡子吃光了。

百里奚把杜若兄妹俩送出乐坊大门。

杜若站在杜仲身后，回头看看依然站在乐坊门口的百里奚，眼里的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子明在这里郑重感谢你的父母！”百里奚边高声说着边向杜仲深深鞠了一躬。

杜仲躬身回礼，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去追杜若。

朗月当空，格外清明。路边的树投影在地上，疏疏朗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