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爹爹回来了，说晋候府很满意，赏了不少东西。

清明节，杜若跟随爹娘一起去给二哥上坟。

爹爹请人给二哥圈了坟。一家人正式给二哥做了祭拜。

曾经与二哥在一起的时光都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天人永隔。

杜若心里更惦记着丈夫百里奚。

杜若在二哥坟前哭得很伤心。

“若儿太可怜了。她可能有身孕了。”娘在回家的路上悄悄告诉爹爹。

爹爹愣了片刻，脸上的悲伤似乎散去了一些。

“今后若儿可怎么做人？”娘低声埋怨。

“无论咋样，也算给百里家留下后了。”爹爹看了眼落在后面脚步有些沉重的杜若。

“一直托人打听着呢。他回来了，自不必说。回不来，若儿也有个伴儿。留在家里我养着，放心。”爹爹似乎有些欢心。

杜若听见娘重重地叹了口气。

突然一股浊气涌上来，杜若忍不住往路边快走了几步，扶着树呕了起来。

爹和娘赶紧转回来扶着她。

“若儿，你是不是有喜了？”娘看着面色灰暗的杜若紧张地问道。

“娘，我......”杜若的眼泪一下就涌出了眼眶，她此时才觉得心里难过极了。

一回到家，娘问了杜若许多话，有些让她面红耳赤。

娘确信杜若已经有了身孕。

杜若呆坐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百里奚至今都生死不明，自己稀里糊涂的就怀孕，这让她心里更加烦恼不安。

娘赶紧给杜若煮了一碗姜汤。辛辣的姜味儿渐渐止住她胃里的翻腾。

杜若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谁也不想搭理。

她反复回想百里奚最后几次回到家里所做的事，说的话。想着想着，心里不由得就堆满了怨气。

子明兄肯定知道这次祸事的来龙去脉。可他在自己面前总是含含混混，没有说过一句透亮话。

两人结婚后在一起大半年了，他始终安安生生，拿自己当妹妹看待。

就在晋军来的头十几天，他从早到晚日日留在虞伯府。偶尔回家却非要强迫自己行房事。

他倒是忠君了，也孝敬祖先了。可留给自己的却是让人想想都害怕的祸根。

百里奚是虞国的大夫，可能殉国了，也可能逃亡了。可无论生死，自己都得不到一丝消息。

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像那些孕妇一样，现在瘪瘪的肚子会一天天隆起。

可别人家的孕妇有家有丈夫，自己却什么都没有了。

今后，自己在娘家再也抬不起头了。

杜若思来想去，痛恨伤心得掩面痛哭起来。

杜松子走过来，默默地蹲在杜若面前。

“爹爹，我，我不想生。都是我的错！”杜若流着悔恨的泪哽咽道。

“若儿，说什么呢？有你娘、爹爹和大哥在呢。能有孩子，这是福分。不怕！”爹爹搂着杜若安慰道。

“傻孩子，你安心养好身子，不要胡思乱想。有爹爹和娘呢，谁敢咋样？”娘用帕子轻轻擦去杜若脸上的泪。

“娘，都怪我，当初不听您的话。”杜若看着娘愈发伤心。

黄昏时，一家人正准备吃饭，杜衡突然回来了。

杜若吃惊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大哥说不出话。

“娘，我回来看看你们。”杜衡看着娘和杜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爹爹快步走到院子门口，小心地朝外张望。然后出去躲在暗处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