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一番折腾，天已经黑了下来，几人决定原地休息。

吴忧枕着包，本该非常疲惫的，却奇怪的睡不着，她睁着眼睛，看向墨蓝的天空。

树木枝桠横生，遮挡了她的视线，看不到太多星星。

她不自觉的叹口气。

身边忽然坐下一人，是张起灵。

他递给她一个东西，吴忧下意识接过，才发现那是块巧克力。

她笑起来：“你身上怎么会带着这些东西？”

张起灵不语，只眼神示意她尝尝，吴忧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装，她确实嗜好甜食，尤爱巧克力，记得小时候吃坏了牙齿，还被好好的骂了一顿，整整几个月，没被允许吃任何甜食。

吴忧露出怀念的笑容，她偏头看向张起灵，月色弥漫，青年面如冠玉，在月色中也泛着莹润光泽，远处篝火跳动，打下深深浅浅的光影，吴忧掰开巧克力，递给他一块：“你也尝尝。”

张起灵接过，和少女一样放进嘴里，真甜。

他这样想。

吴忧满足的弯起眼睛，不经意的开口问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张起灵，你在青铜门后面，到底看到了什么？”

张起灵顿了顿，道：“终极，世间万物的终极。”

“那是什么？”

文锦阿姨日记里也提到过的终极，到底是什么？

张起灵却沉默下去，吴忧倒也不继续追问，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东西，似乎就连张起灵，也无法形容吧。

“那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又…又为什么不跟我说？”

吴忧还是没办法对这件事情不介意，但是她问的也没什么底气，仔细想想，张起灵有什么立场跟她说呢？她算什么？她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她说不出来。

可是问题已经问出来了，吴忧有些心虚的盯着篝火看，眼睛却乱瞟张起灵 的反应。

张起灵似乎笑了声，他唇角挑起，是个愉悦的弧度。

他看向吴忧的侧脸，淡淡道：“我找过你，在杭州。”

？

什么时候？吴忧完全没印象。

张起灵继续道：“长白山上的事情，我很抱歉，没遵守和你的约定。”

吴忧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是看篝火看久了，眼睛有点想流泪，“没关系的，你有你要做的事情，对吗？”

张起灵淡淡的抬了抬眼，神情悲悯，“快没有时间了。”

吴忧忽然望向他，一字一句道：“是因为它吗？”

它，陈文锦在日记里多次提到的那个概念。

到底是什么？就是因为它，九门如今才变成这番境地，九门祖祖辈辈的人都卷了进去。

消失的西沙考古队成员，秀秀的姑姑、小花哥哥的小叔叔，还有总是出远门的三叔，都是因为它吗？

更甚者，录像带里，那一对长得和她与吴邪相似的人，总不会是巧合吧。

吴忧轻叹口气，还有呢，还有自己的奇怪的体质，这不是病，这么多年，吴家的人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奶奶、二叔、三叔，他们的态度模糊的奇怪，吴忧总觉着，似乎他们是知道的，可是他们总是不提。也许跟着吴邪，跟着三叔，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张起灵看了一眼她，道：“其实你不该卷进来，你的二叔三叔，已经为你做了很多。”

“我知道，”她轻声答复，“可我有我的原因。”

无论是因为什么，张起灵，想陪你，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