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愿去投胎的多不多?”
“不在少数,经不过长年累月。你看,这几个就是蒙阳的,因为是冤死,一直跪在衙门前喊冤,久久不愿离去,最终会变成怨灵。”
“他们不知道后果吗?”
“知道!人死后往往一根筋,劝是劝不动的。”
星云上前去看,见这些鬼神情呆滞,早已没了刚死时的样子,便知无可挽救,叹息着离开。
众人来到一所宫殿,上书“阎罗宝殿”,森严气派,观之令人不寒而栗。
“先生可到偏殿稍侯,容我前去禀报。”
星云一行到得偏殿,哪吒却偷偷溜了出去。星云也没在意,想必这个大神去见什么熟人吧。
过了没一会儿,哪吒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几本书。
“你且瞧瞧,这本子上有你的名字。”
星云接过来一看,却是“生死簿”。只见那“生死簿”写道:“人字一万三千五百号,李星云,该寿八十又三岁,善终。”
哪吒又递过来一本,见上面写道:“人字一万四千六百零一号,王笑笑,该寿五十又四岁,病故。”
再递过来一本,上写道:“兽字三千五百号,胡烟红,九尾天狐,该寿三万又九千岁,善终。”星云见老婆能活这么多年,而自己只有八十三年的寿命,不由得感慨世道不公。
又递过一本,上面道:“魅字八千三百一十六号,青衣,乃木之精灵,化形后该寿三十又八,情故。”
不看这个便罢,看到这里星云不禁大怒。原本他盗得阎王的宝物有些理亏,看到青衣只能活三十八岁,就欲借此生事,昧下这些宝物。再说青衣本就生死未卜,“生死簿”上竟然只给了她还有十几年的活头,他岂不是这辈子也见不到她了,这怎不令他生气?
“阎罗老儿,真是欺人太甚!走,找他算帐去!”
一行人吵吵嚷嚷就冲到殿里,珏赶忙拦住:“贤弟,这是何故?”
“阎罗老儿欺人太甚,我找他算帐!”星云提着方天画戟,直往前闯。
“让他进来!”一个温厚地声音道。
珏只得放行,跟在星云后面跑进去。
星云进得大殿,见殿中坐着一个凶神,竟生个白净面孔,五六十岁的样子,头戴冕旒,两侧垂香袋护耳,身穿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双足着靴,手中执笏,正襟危坐。
“你是何人,敢在阎罗殿中喧哗?”
“你就是阎罗王?你怎敢给我妻寿短至此?”
“人寿天定!汝妻乃何许人也,可抗天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命如何?不合我意,改了便是!”
“黄口小儿!俗话说,‘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今日便叫你尝尝我的厉害。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打!”
珏急道:“且慢,且慢!”
众小鬼哪听他叫唤,不由分说就一涌而上,星云舞动画戟,左扎右挑,几下就把那些小鬼干翻。笑笑等人迅速拨剑向星云靠拢过来。
阎王祭起玉笏,“啪啪”声四处响起,这玉笏本是震人心魂,奈何星云、笑笑两人都经历过精神强化,不受这法宝的影响。笑笑更是觉得有些心烦,一剑便把它劈了下来。
星云一个剑步向前,就抵住了阎王的喉咙,吓得阎王“扑通”跪在了地上。
“爷爷饶命!”
“我不取你性命,你且给我改来。”
“好,好,我改!崔珏,取你的判官笔来。”
“大人,这?”珏有些为难。
“让你取就取,啰嗦什么!”
“是。”珏把判官笔恭敬地送上,阎罗拿起笔就欲朝星云名字上划去。
“不要叫他划!”哪吒叫道,星云赶紧阻止,一把就抓过判官笔。
“有什么讲究?”星云问道。
“这判官笔下去,若划掉你的名字,死后必成孤魂野鬼。你且只划掉寿命,便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寿与天齐!”哪吒扔给星云一本“生死薄”,却是“仙”字部,上面有玉皇大帝,托塔天王,甚至还有哪吒,都是只划掉了原本的寿命。
“难怪你死不了,原来着在这儿!”星云对哪吒笑道。
哪吒也笑,飞到阎罗跟前道,“阎罗老儿,此景可似曾相识?”
阎罗低下头沉默不语,原来千年前孙悟空也曾大闹地府,逼得阎罗给他改命,他便顺手将一些徒子徒孙的命都改了。只是他性命时不知其中缘故,将姓名和寿命一并划掉,他倒是跳出三界外了,可怜他那些徒子徒孙终没能逃脱死亡,变成了孤魂野鬼,最后成了怨灵。
“好你个阎罗老儿,老子差一点儿着了你的道。‘生死薄’拿来,我亲自改。”
星云翻着“生死薄”,把他认识的人里面认为重要的一一划去寿命,翻到最后,他奇道:“怎么没有雪莲师傅、玉儿师妹?也没有白雪、凯特琳和阿芙。”
哪吒笑道:“你雪莲师傅也在‘仙’字部,早已寿与天齐,金玉儿已入外籍,白雪她们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饶命,我怎知她们什么情况?你可问问崔判官。”
星云还是很尊重崔判官的,走到他跟前施了一礼:“还请大人告知!”
“你且把她们的情况给我详细道来。”
星云把白雪、凯特琳和阿芙等一众童贞军的情况一一道来,珏道:“这些人都是外籍,不在我殿管辖之中。至于她们现定居我国,改日可以着界律司问询一下,让他们把众女的‘生死簿’从当地国要过来。”
星云奇道:“外国也有阴曹地府?”
“我们共有十殿阎罗,统管天下生死,外国当然也有。”
“那就有劳大人了,我改天再来拜会。”
那阎罗王一听星云还要来,立即道:“哪敢劳烦上仙,‘生死簿’一到,我差崔大人即刻给你送过去。”
“我还有一事,还请麻烦阎罗做主。”
“不敢,不敢,上仙尽管说。”
“蒙阳境内大量魔人现身一事,还得麻烦大王。”
“不麻烦,着崔大人即刻去查!”
星云见此地事情已了,便不准备继续逗留。于是,便和珏一起前往出事地点查看。
出了阎罗殿,他想着祥礼尚不知所踪,便希望珏能给找一下,他想着和祥礼一同回去。珏当即派出鬼探四处查找。
众人一同来到判官府,在这儿等待祥礼的音信。星云见判官府内陈设简单,不由得对珏赞不绝口,更加地倾佩珏作为鬼官,清正廉洁。
珏揺了揺头:“世人皆以为清官就是好官,殊不知自古以来‘清官多酷吏’。若想成为清官,必须有很强的自制力,往往对己残酷,对人更残酷。有个叫海瑞的,生前为官清廉,死后到了孽镜地狱,一照才知此人残酷至极。他曾发明一种叫‘骑木驴’的酷刑,专门针对女性,极其残忍。有一女童,却是他的女儿,死时只有五岁,只因饥饿吃了邻居男孩手中的一个馒头,就被他关起来活活饿死。”
星云愕然,从不知还有这等人物。
“盛世之时,稍有些贪的官不是坏事。他们脑子灵活,为人不迂腐。。。”
话未说完,鬼差来报:“寻得一对男女,现在府外等候。”
“一对男女?”星云疑惑道。
“快快请进来。”珏急忙吩咐。
祥礼和飘雪联袂走进来,星云和笑笑讶道:“你俩怎么会在一起?”
原来,飘雪等众和祥书、赵坚汇合后,飘雪听说星云等已进到洞中,不等段鹏反应过来,就自行跳进洞内。
飘雪进入洞中后,立即听到爆炸声不断,顺声赶过去,见到祥礼正狼狈地朝她这边跑来,后面追着十几个怨灵。两人合在一处,背靠背战斗,互相支援,才堪堪打退了这些怨灵。
几日来,两人不时遭到怨灵的追杀,还好有惊无险。今日又遭到大批怨灵的围堵,眼看着两人灵力耗尽,炸药也所剩无几,突然闯进来个鬼使救了他俩,这才来到了这里。
星云看着祥礼满脸的灰尘,衣服也有破损,不禁笑道:“告诉过你不要总依赖外物,这下吃亏了不少。倒是飘雪师姐仍是丰华绝代,只是也略显疲惫了。”
飘雪不由得多看了笑笑几眼:“看着你俩好像挺轻松的样子,笑笑都变得更漂亮了。”
笑笑眉开眼笑:“真得吗?师姐!其实我们也受了老大罪了,现在想想都害怕。”
“众位,我们人都齐了,可以出去了吗?”珏催促道。
“噢,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地府判官崔珏崔大人,这两位是我的师兄宋祥礼和师姐叶飘雪。”星云道。
“见过崔大人。”二人施礼。
“不用客气,李小友,时候不早了,赶紧赶路吧?”
“好,可是要怎么回到阳间?”
“我们自有去阳间的办法。只是现在需要先赶到你们说的那个洞口,才能查明原因。”
“赶到洞口不难,只是此处对我们四人禁飞。”
“这个好办!”说罢,珏挥挥手,四人只觉得身体变得轻快了,一下子就恢复了飞行的能力。
众人欢喜,一起朝洞的方向飞去,不消片刻,就到了洞底。
珏观察了良久,默不作声,最后道:“我先送你们出去吧。”说罢,拿出判官笔在空中画了个圈,朝正中点了一下,一个通道就出现了。
星云先把金驳收到戒指里,又把哪吒和敖丙一并收回,才和大家一起走进通道,出来后就已经在洞外了。
师伯和师兄师姐们都在,大家看着他们突然出现,便都聚拢了过来。
星云等先拜见乃洁等一众前辈,向众位前辈介绍了崔判官,大家共同商议着如何解决这个洞的问题,此时,还有魔人从这个洞里爬出来。
“各位,此洞中爬出来的魔人原本是阴间的怨灵,在经过一个转化法阵后,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它们也被称作僵尸。但此僵尸非彼僵尸。”
“此话怎讲?”明心道。
“原本僵尸应该惧怕阳光,但此僵尸从法阵里出来后便沾染了魔气,已经不再惧怕阳光。另外,路上听李小友说这僵尸只能刺杀心脏处才能灰飞烟灭,也同原来的僵尸不同。我可以从阴间控制怨灵出来,但需要大量的鬼差,而且也不能避免漏网之鱼。若是此洞不毁,阵法不破,恐怕诸位需长年驻守这里。”
听说要常年驻守,众人一下子炸了锅,这也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了。
“我倒是有个办法。”星云道。
“快说出来听听!”明心急切催促道。
“不知诸位师伯是否有移山倒海的手段?”
“你是说搬过一座山来把它堵上?”还是明心脑子转得快。
“正是!”
“我们几个搬一座山过来还是不成问题的。”明心兴奋道。
“若用山峰倒插进洞里,不仅能堵住洞口,还连带破坏了法阵,这倒是个好主意。”珏听了也很高兴。
有了主意,明心、雨露、乃洁和明慧当即飞到蒙山,在蒙山的崇山峻岭中找到一座大小合适的山峰,施法将它拔起,运到洞口上方,倒转峰头,放开法术,山峰向下方洞口砸去。
一阵烟尘过后,山峰像个塞子一样倒插进洞里,彻底把洞口封死了。
众弟子欢呼雀跃之时,一个身形苗条的蒙面黑衣人正在远远地看着这一切。身后的随从也穿着黑衣,从样子看应该也是名女子。
“小姐,我们费尽心思才找到一个极阴之地,现在就这么被破坏了。我们要不要把它拔起来?”
“不用,我们只需知道这个阵法管用就行,我也讨厌这些脏兮兮的恶心家伙。只是可惜了魔家四天将,好不容易用魔晶收服了,竟然被这些名门正派全杀了。真不经打!另外,查查是谁敢如此大胆,竟然移来了四棵百年槐树布在四方,坏了我们的好事。”
“是。”
“走吧,就让他们先高兴一下,有他们哭的时候。”说罢,瞬间不见了踪影,好像这儿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