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军道:“有个屁机会!他们自己家的亲戚都安排不过来呢!你们知道是谁顶了我的位置吗?”
我们问是谁?
滕军道:“就是政工书记的亲戚!侄女还是外甥女我就不知道了,政工书记故意安排她比我们早到了两天,把她安排进了经营科!”
我说:“这事没办法,人家关系硬嘛!”
滕军道:“要是她文凭和我们差不多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们知道吗?她上的是职高!学的是海水养殖!也不是分配进来的,是走后门招进来的!你们说这算什么事?这不是典型的任人唯亲吗!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说:“滕军,你别钻牛角尖了!就这破厂子摇摇欲坠的,有什么可争的?让外面的人听了还不笑掉大牙?有生气的功夫还不如学点有用的!将来早晚用的上!”
滕军说:“今天骂了姓黄的一顿,心里舒服多了!只是不知道这姓黄的以后会怎么整治我?”
张军伟说:“不光是你,还有我们,你没听说他不让我们过实习期吗?还说以后看我们的表现!你们就没想想他这句话的意思?”
王明晨说:“以后?以后就好好干活吧!还能怎样?”
张军伟道:“你没听出来他话外有音?”
我说:“黄书记的意思是我们得私下里找他承认错误!然后表示表示!”
陈迪道:“送礼?”
我说:“孺子可教也!”
滕军骂道:“想得美!老子送他一泡屎!”
我说:“诸位,先别说气话!今天的事已经出了,黄书记我们也得罪了!但我们现在也没有必要讲什么义气了!因为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想去找黄书记承认错误也没有什么不对,大家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了!其他的人不要道德绑架,毕竟我们每个人的境况都不相同!”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想着各自的心事。孟天朝问我:“老孙,你去吗?”
我说:“我虽然是这次封建迷信活动的始作俑者,但我觉得我没错!所以我不会去!另一个主要原因是我没钱送礼!”
其实我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他打破了镜子,早晚得有报应,去了很可能是既浪费了感情,又浪费了金钱!但这句话我不敢说,我怕传到政工书记耳朵里!这里不是清澈见底的学校宿舍,躺在这里的几个人,除了我,谁知道他们都有什么背景关系?就像滕军,他要不说,我哪知道他和那个副厂长有关联!
我表完态后,滕军说:“我也不去!我要和他死磕到底!”
其他四人没有表态,我深切地感受到这个宿舍和学校宿舍不一样了!学校里的我们单纯、简单,同宿舍的都称兄道弟,不分彼此。因为我们没有竞争、没有利益冲突,毕业离校是我们共同的结局。
这里完全不一样!虽然我们只不过刚毕业两个月,但我们的心境都已经发生了变化,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要往高处走,就得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除了光明正大的竞争,背后的暗箱操作也肯定少不了!
我的遗传基因和所受的教育令我对暗箱操作之类的行为很反感,但我并不能阻止别人施展,我只能记住姥姥说的那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