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年开始的《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国庆开始放假。
入学的第一个长假期,火车票一票难求,归家心切的林国栋,何依娜陈红武三人只能选择6个小时的长途大巴。
林国栋一想到长途大巴就头皮发麻,但何依娜和陈红武坚持回家,只好舍命陪君子。
由于是同乡会举办的城际包车,下午三点出发,但大巴在市内兜兜转转了两小时总算把乘客都接齐,林国栋三人上车比较晚,只能坐在靠后面的位置。
这时期大巴还分卧铺和普通客车,甚至出现在过道加小板凳的情况,林国栋他们算是比较幸运,没有出现人挤人的情况,更没遇到传说中的“卖猪仔”(目的地相近的不满员的车的乘客转移集中在一起)的情况。
正好刚上出城高峰期,大巴花了很长时间才离开城市,好不容易进入高速收费站。
堵车期间,大巴车一停一动的,让车里的气流十分紊乱,车厢里空调的冷气和外面的暑气相冲,形成了一股飘散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气味的气流。
汗水的咸味、空调的气味、方便面的味道,淡淡的汽油味,还有呕吐物的味道。
林国栋眉头紧锁,不断地试图调整呼吸,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旁边的何依娜已经吐了两次,脸色苍白,眼神迷离,额头布满细汗,身体不由地前倾,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前座的椅背。
陈红武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双目紧闭,紧咬着下唇,努力控制着自己,心中默默祈祷这段旅程能快点结束。
“来,娜娜,喝点水,漱漱口,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林国栋不断地给何依娜拍着后背,安慰道,也顺手将一瓶水递给了陈红武。
幸亏他上车前没吃什么东西,后世的惨痛经历让他根本不敢上车前多吃东西。
这时候他极端怀念后世的高铁,虽然大家都戏称为“水鱼号”,但能救大命不是。
当林国栋也即将忍不住要吐的时候,终于熬到了进站的消息,三人逃命式地离开车厢。
刚出来,被外面的暑气一激,林国栋再也忍不住,飞奔到垃圾桶旁边,哗啦啦地吐了出来,其他两人见他吐了,也跟着一起弓着腰,眼泪和鼻涕直流,吐,似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三人捡回一条命般,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出站口。早已等候在外面的何道军,心疼地看着他们,将他们扶上车,。
到养牛场已经是晚上的十二点,三人再也坚持不在,顾不得吃饭洗澡,直接瘫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林国栋被饿醒,走出宿舍发现,其他两人已经在喝着暖胃小米粥,精神状态似乎恢复不少。
“小林醒了,来喝点小米粥暖暖胃,昨天受苦了吧。”何母很热情地招呼林国栋坐下,陈红武给他乘了一碗粥。
“妈,我以后再也不坐长途大巴了,我差点死掉。”何依娜心有余悸地撒娇道。
“不坐就不坐,放完假,让你爸开车送你们去。”何母安慰道。
“我爸和何叔叔他们呢?”林国栋有点好奇,今天居然没看到何道军的身影。
“今早有人说,养狗场那边有人闹事,他们都去那边了。”何母说道。“小林,你吃完也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是你家责任山地的事情,你爸老实巴交的,估计应付不来。”
“嗯嗯,我去看看。”林国栋三口并作两口,将温温的小米粥喝进肚子,总算将昏沉的脑袋救了回来,软软的身体也开始慢慢恢复活力。
“娜娜,你等下在家里好好休息。红武也赶紧回家吧。我去那边看看。”林国栋怕何依娜吵着要一起出门,赶紧说道。
“栋哥,我想先回家看看,晚点再回来干活。”陈红武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急,回家报个平安,跟家人好好聚一聚,休息几天吧。这里都有工人干活的。”林国栋说道。
吃完,三人分头行动,何依娜的身体还没恢复,吃完直接回房间休息了,林国栋则踩着自行车回到林家。
透过低矮的土砖围墙,看到大康,大伯和大伯母,站在院子里,围着林父和何道军,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林国栋下车,将自行车推进院子,才听清。
大伯在不停地说着:“老三,你可不要忘了,这些责任山地可都是爹留下来的,后来我们三兄弟平分,现在你家想要全部圈在一起做大生意,可要带我们一份。”
“是啊,三叔,你可不仗着自己聪明就吞了我爸的份子啊!”
大伯和大康两人不断地跟周围邻居大吐苦水,一人一句地将林父打上忘恩负义的标签。
“狗屁,我们分家的时候,可是一分一厘地都算清楚了的,后来我家可是用了孩子他妈和国栋的自留地跟你换了山地,你想想,那可是一亩的水田换9分的荒山,你们还有脸说。”
“我是家里小的,现在我要用我家的山地搞养殖,你们眼红,又想上来分一份,门都不没有。”
“老三,谁知道我们家的山这么值钱,现在我们不想换了,我们是倒了血霉了,才把山地给你们哦。”大伯母捶胸顿足地说道。
林国栋听得脑袋疼,心里想着:“一定是大康给大伯说了什么才这么重视后山的那块地,不然大伯不会要的,那块地只是种了荔枝和龙眼,肯定有什么猫腻。”
林国栋将自行车放在一旁,推开众人,大声地说道:“大伯母,你这话就过分了,当初可是谁口口声声地说要田不要山的。这可是村长和族老们见证的,现在看着我们家想用自己的山地,居然还来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