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了,天真的一逼啊!”
“信我,就按我说的发通告吧,抓紧点时间,别发酵了。”
“真是犯了大忌了!你认真的?”
“嗯。”
“好,就算我这没问题,可公司你怎么交代?老大肯定不会同意的。”
“呵!乔哥,当时签我的时候可谈好的,公司通告安排公事上我听你的,我自己的私事包括婚姻和恋爱关系可是由我自己做主,说好了不售卖私情……要不要把合同拿出来看看?”
“这我知道,可你要知道通告一发出去,隐形的影响有多大?人气下滑是一定的,最重要的是公司的资源一定会有倾斜……崩毛没有。”
“明白,想走得远,从来不是靠这点人气能行的,资源嘛,现在的资源你也看到了,来钱快,品质差,耗口碑,趁机稳一稳也好,资源这事我有个想法,以后细谈。”
“多可恨!既然你心中有数,倒是早点告诉我……”
“这事幸苦了,哥。”
“别在折腾事了啊,我这张老脸都刷爆了……嘿,不过,你俩什么时候扯证啊…到时候干脆来个官宣…”
“没事挂了啊,你有这八卦的功夫,通告早发出去了。”
“哎!臭小子……”
在陆绪眼神示意下南木直接挂了电话。
夜色静谧,他停了下来,转头静静的看着南木,目光灼灼。
昏暗的光线下陆绪五官立体,淡去了白日里柔和的部分,男人身上运动后灼热气息扑面而来,咫尺之间,南木感受着他炽热的呼吸,那是藏匿在陆绪内心深处,最亢奋的火焰。
她想,或许从一开始,令她好奇的就是这团火焰,而非是他的轻浮、冷淡亦或危险,可是当这团燃烧的火焰真正席卷而来时,南木无措又慌乱,慌不择路无处可逃,又隐约想要触碰。
“没关系吗?”鼓动中南木听到自己的声音尽然有一点颤抖。
陆绪若有所觉,嘴角轻微勾了一下,重新目视前方,掂了掂背上的人,“嗯?”
“这样发通告没关系吗?”
“小事,我心里有数。”
‘未婚妻’三个字一直在南木脑子里转,不知不觉把头靠在陆绪的肩上,靠上去才发现他的肩膀很宽,温暖而厚重,不像电视里看上去的那样,稚嫩的像个大男孩。
陆绪感觉到了肩膀上的重量,顿了一下,又重新向前走去。
其实事情并不像刚刚表现的那样云淡风轻,人气不是问题,捋一茬不稳定的人气下去,不是坏事,可资源缩水是肯定的了,看来自己得抓紧把录音棚弄起来了,再搏一把。
上了车,陆绪直接开到了京大附属家属楼。
小区门口没有停车位了,车停的远,陆绪重新背起南木,沿着小区外面的绿化带走,直到看到小区门前熟悉的花坛。
“到家了,放我下来吧,背了一路很累的,一会儿扶着我上去就行了。”
“累什么?你要相信老公,很行的,知道不?”
“这是什么?”南木摸了一把陆绪脖子上的一层薄汗,笑着问。
“那是激动的汗水,能背媳妇激动的。”陆绪说着故意挺着脖子往南木手上蹭。
“别闹了,快放我下来。”南木撸了一把陆绪蓬松的头发。
就在这时,俩束强光迎面打了过来,南木条件反射的一手挡着陆绪的眼睛,一手挡在自己眼睛上。
待稍微适应,眯着眼睛看过去,是一辆黑漆漆的车打着灯直射过来,这车之前就停在小区门口,隐匿在黑暗中。
司机没有关灯的意思。
陆绪觉出不对劲,慢慢的放下南木,扶在身侧。
那车却伴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呼啸着冲过来,几乎是贴着陆绪的腿剧烈抖了一下,才堪堪停下。
看着眼前杀气腾腾不怀好意黑色曼巴赫,感觉到南木手心的冷汗,陆绪紧紧的攥了攥她的手,心里琢磨着,自己最近没得罪谁吧,怎么?今天的戏还挺多,这又是唱哪出。
“有事就下来说事。”陆绪嗤笑,“这阵仗,你拍电影呢?”
车熄火,车门打开,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留着短发,随着那人一点点的走进才看清,三十多岁,轮廓分明,眼尾狭长,山峰高,显得眼神深邃阴沉。
哦,不是显得,这眼神确实是阴沉沉的把陆绪从头掂量到脚,让人很不舒服,如同评估一件价值几何的消耗品。
陆绪皱起眉头,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眼神冒犯,随着那人走近,一股浓烈的烟酒气飘了过来,衬衫散着两颗扣子,返青的胡渣没打理,一股子焦躁凶悍的困兽味道。
陆绪不知不觉绷紧浑身肌肉,感觉到攥在手心的指尖冰凉颤抖,尤其烦躁。
果然,男人的眼神无足轻重的从他身上滑过去,一味的盯着自己的身边人。
“小南……”这熟稔的称呼,这温柔惆怅含在舌尖的语气。
这是陆绪与封印第一次见面。艹,他却只想骂娘。
“封总。”小南这称呼让南木心脏一阵紧缩,她轻呼一口气,随着这声客气不失礼貌的回应,好像这些年压得人透不过气的东西也一并吐出来了,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温暖干燥,似暗夜里的暖炉。
南木甚至轻轻勾起嘴角笑了笑,“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真是一点都没变。
直到现在,封印的目光才敢放肆的一寸寸在她脸上游走。
时间善待她,光阴在她的身上停滞,她还是那年迎着光走向自己的样子,眼神澄澈,头发蓬松,生机勃勃的牵着嘴角,淡淡笑容。
唯一不同的,就是身边多了个碍眼的人。
封印有点恍惚的喃喃:“你一点都没变……”,不像我。
南木心道你倒是变化挺大,行走的霸总,尤其现在,社会精英成功人士的派头扑面而来,轮廓更尖锐深邃,也更陌生了,只是看起来不怎么正常,却也没有和他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意思,“明天我会到剧组,有什么事——”。
封印看着眼前人,突然不想忍了,什么循序渐进,进退得当,那都是狗屎!“有事才能见你?”
陆绪觉得自己再忍下去得原地爆炸:“封总,现在快凌晨十二点了,您蹲守在一位年轻女士的大门外,不合适吧。”
“你谁?”封印被打断而恼怒。
“她男人。”“我男友。”异口同声。
陆绪目光灼灼的看过来,南木莫名不好意思的垂着眼,陆绪一把抱起南木,走了几步把她放在了附近的花坛上,便要起身,南木拽住他结实的手臂,“你干嘛去?”
陆绪弯着腰旁若无人的亲了她一口,转身走向封印。
两人一臂之隔,看着彼此。
刚才那一幕,彻底点燃了封印一直压制伺机烧灼的嫉恨,心底的恶意爆发,倾身靠近陆绪几寸,开口:“你一个卖脸卖笑偶尔可能还要卖卖屁股的,她男人?你搞笑呢?”
“你卖给赵昭十个亿的时候,被弄得爽不爽?”陆绪亦贴近他身侧,低声嗤笑。
听到这个年轻人嘴里轻轻吐出这句话,封印终于开始正视他,认真打量了一番,从这张年轻的脸上看出一丝饱经现实历练才会显现的狠劲,封印无所谓的笑了声,“总比你一个靠售卖私情走红的戏子强。小南找你,也太退而求其次了。”
陆绪心头火起,“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叫她小南?”
“我第一次这么叫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她去贵州支教,和你有关是不是?”
“她没告诉你?”
陆绪攥紧拳头,“她被推选保研期间,你和赵昭对她做了什么?”
封印眼角抽动了一下,仍然笑着,从容地说:“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为她叫嚣?”
光线昏暗,南木离得远,听不清俩人的对话,在花坛上坐立难安。
陆绪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话:“她未婚夫,未来的老公,你说有什么资格?”
“别太想当然了,小戏子。”封印沉声道,“刚刚红了点,就迫不及待跳着脚跟资本叫嚣了?”
老子从不叫嚣,只会削。
南木不知道这一切怎么发生的。
两个加起来六十多的男人在地上滚做一团,陆绪径直往封印的脸上招呼,拳拳到肉,已经见血了。
看着陆绪一拳一拳的打上去,南木好像听到血液在血管里欢快的鼓动,冲过心房,束缚心脏的阴霾一层一层的剥离。
封印一开始被打懵了,反应过来已经处于下风,这小子打起来不要命,看架势绝对练过,只能尽量用小臂招架,间隙看了旁边的南木一眼,她愣愣的只是盯着这边,怕不是吓到了。
操!这叫什么事,原本以为是个哈巴狗,没成想是条疯狗,在南木面前被打成这样也太丢人了,想到这儿,封印一个狠劲给陆绪翻了下去,这张小白脸真他妈不顺眼,果断出拳,拳拳刁钻!
南木还没愉快多久,就看到封印一个翻身反而把陆绪压在了下面,尽往脸上招呼,那张帅气的脸很快就挂彩了。
“别打了!”这时两个男人打出了血性,根本不可能停下来,南木拖着脚走不利索,急得嗓子都哑了,焦急间看到封印半开的车窗里有瓶矿泉水,拖着脚走过去。
封印正骑在陆绪身上挥拳,临头就是一瓶冰镇矿泉水,透心凉。
就像按了暂停键,画面静止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