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感觉自己脸上冰冰凉一片,一摸才知道已经泪流满面,刚刚的拍摄已经结束,周围的人有意无意的看向这里,顿觉尴尬不已,抹掉眼泪,低头掩饰,“没事,就是演得太好,看入戏了。”
陆绪没说什么,拉着她到自己的房车上,关门落锁。
南木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才感觉得浑身乏力,脱力的坐在床上。
陆绪给她手里塞了一杯水,坐在身边,无声的看着她。
南木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嘴唇,抬头,就对上陆绪关切的目光,好似下定决心,望着他,开诚布公,“陆绪,你也知道,我高中的时候看过心理医生,后来好了……只是最近,可能严重了,偶尔还会出现幻觉、幻听。”
陆绪拿了块湿毛巾,擦了擦她脑门上的汗和脸上的泪痕,“我们先去医院看看,会不会是身体上的问题。”
“两个月前去查过,什么都没查到。”南木叹了口气,对自己的情况也感到苦恼。
陆绪手扶着她的脸庞,将碎发挽到耳朵后面,“都是什么样的幻觉?”
南木想了想,说:“等一下。”弯腰从柜子里找出自己的小行李箱,取出那本日记。
“这是……乔笙自杀前的日记,一直在我这。”她把它递到陆绪手里。
“《青鸟》就是源于这本日记,除了叶小军,人物原型都是出自于这里。”
陆绪皱眉接到手里。
日记本边缘有些卷曲,纸张泛黄娑皱,陆绪看了她一眼,翻了起来,开始看得有些快,到某一页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又快速往后翻去,后面记录就开始凌乱不堪,遣词用句词不达意,陆绪皱着眉仔细看着。
南木见陆绪明显看了进去,便也坐在他身边,跟着看,偶尔会补充点信息,到某一页时,陆绪突然发问,“乔笙有嗜睡症?”
南木一愣,“没有吧,一点都没听说。”
陆绪手指顿在一处‘他们又灌我吃药,他们又逼我吃药。’开口,“是你帮她处理的后事,当时申请尸检了吗?”
南木也看到陆绪手指的文字,说“我一直怀疑乔笙的自杀不简单,怎么会漏了这么重要的事,况且定性自杀按程序也要尸检的。”说道这里她无奈苦笑一声,“可是尸检报告里并没有发现任何药品残留。”
陆绪从头翻到尾,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发现,随着南木对幻觉的描述,陷入思索。
如果说十年前南木出现心理问题,是乔笙的自杀诱发的,那经过十多年的沉淀,心智已经成熟的南木,还会因为几个似是而非的画面,引发更严重的幻听、幻觉?陆绪总觉的哪里不太对劲。
过了一会儿,发现南木安静了下来,看向她,发现她盯着自己手里的日记,睫毛湿漉漉的,鼻尖红红的,明显还沉浸在里面,想着她因为这件事沉郁了十多年,便越发心疼,对手里的日记自然也没什么好观感,便将日记合上,谆谆善诱,“乔笙这事不是启动翻案程序了吗?警察会继续跟进,这本日记我觉得还是不要留在身边的好,万一涉及什么重要证据,还是交回警方手里,毕竟牵扯命案,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语毕,陆绪顺手把日记塞进了自己的行李箱。
南木抬眼看着他,默认了他的决定,许是刚刚情绪波动起伏,她身上懒懒的,晕晕欲睡。
陆绪重新放好行李,转身拉下折叠椅,在南木对面坐下,“《青鸟》马上就杀青了,你最近就别来剧组了,在家好好歇歇,我总觉得《青鸟》是个诱因。”不论哪方面的。
南木想了想,嗯了声,把头靠在陆绪的胸口。
陆绪搂紧怀中的人,“我认识一个靠谱的心理医生,带你去看看?”
南木没说话,下巴支在陆绪的心口,抬眼看着他,突然问道,“如果治不好呢?如果——遗传呢?”
陆绪情绪辨不出什么,目光依旧灼热,“哦,那……就还有一种药……就在这儿……”尾音消失在唇齿间,滚烫的呼吸纠缠过来,炙热缠绵,将那些晦暗幽冷的情绪灼烧殆尽。
陆绪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一手紧握着她的腰,这个吻越发深入,席卷了一切,迷蒙中,她看见陆绪眼里又燃起的火焰,明亮温暖,直照进她潮湿的心底,南木双手搂着他结实的肩颈,逐渐沉沦。
电话响了两遍,陆绪一概置之不理,南木无奈将他从自己身上推离,帮他接起电话放置耳边,陆绪简单的嗯啊应答了两声就挂了电话,南木明显感觉他的不高兴,倾身搂上他的后颈,另一手轻抚他下巴,上面冒头的青色胡渣,刺刺的,“等杀青了,我就去咨询心理医生。”
看着他又要蹙起眉头,南木笑着摁着他的眉心,“好了,马上就杀青了,不差这三两天。”
陆绪喘了口气,带着南木翻身倒回床上,垂着眼看怀中人,故意板着脸说,“等联系好了,我们就去。”
南木无所谓的哦了一声,趴在男人怀里支着下巴看他,他安静躺着,搂着自己看着车顶,不知想什么,她的手无所事事的摸着紧实的腹肌玩,问,“你一会儿是不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