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堡前方有狭长的山体,建筑本身与长城连接。来自草原的风从中吹过,会发出尖利的响声,故得此名。
经过扩建后的凤鸣堡由地窖、地堡、中间存放武器甲胄的军械库、顶端的烽火了望台组成。虽然常年只居住两个人,但实则住上二十人也不会显得拥挤。
纵观整个边境,凤鸣堡位置都十分靠前,前朝时曾短暂开通过西域商道,来往商队途经,少数民族与汉民置换物品,热闹喧嚣一时无二,现在只留下遍地的扁核木和一片沙棘林。
落日余晖,在广袤无垠的西北中特别突出。
缺牙老火夫姓周,是个和事老的性格,在军队中算得上老资格,无儿无女、无家无业,从十几岁起就扎根在军营,担任火夫。炒的一手好菜,简简单单的青菜经他的手翻滚几下,也能变得可口不少。
映着红日,火夫老周南腔北调的胡乱哼唱,手上功夫丝毫不耽误,蒸上一大锅豆饭,特地拿出了珍稀的青菜。炉灶上清水羊肉咕嘟咕嘟的翻滚,配上鲜红火爆的油泼辣子蘸料,那味道绝美!也算是乔迁新居,吃些好的,不算奢侈~
所有士卒中,按照年龄排位,薛潇湘倒数第三,底下还有两个刚刚年满十五岁半大孩子,一个名叫谢十二、另一个名叫田九。
这次征兵规模空前,无法避免的出现了极大的年龄差,凡是能跑能动,看起来还算健壮的男子都送到了军营。各地官老爷也是有苦难言,实在凑不上人数。
队伍里年龄最大的冯大,已经快到不惑之年,黄土埋半截。家中大儿子已经十一岁,二女儿九岁,小儿子八岁。无可奈何抓壮丁般丢入军营,大字不识一个,空有一膀子力气,成了末等歩卒。
“他奶奶的!怎么给咱分了个黄毛小子当长官,你看那长得跟小鸡仔的一样,真要是打起仗,不被吓破胆,也得发昏个三天三夜!”安顿好一切,冯大躲在阴凉处率先不规矩起来。
“诶,诶。你小声点,冯大哥你是颠了吗?那可是咱们的顶头长官!”同乡同期的丁五赶紧提醒,还是被身旁的其他士卒听到。
“周标长五十步之外,箭矢可做到百发百中,骑术也是娴熟的不行,况且识文断字,读的经史子集比你还高,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况且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这样出言不逊,诋毁上级,等不到上战场,现在就可以将你军法处置!”
贾仲擦拭着手中的弓箭,语气冰冷,眉眼透露出对此人的不屑。
“你小子什么意思?刚长出几根毛,就想扣帽子给老子?要是身上皮子发痒,我正好给你松快松快!”冯大瞬间暴怒,绷起拳头就要动手。
天色将暗,西北天黑的比家乡晚了很多,将落的太阳和冒出头的月亮同时悬挂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