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叫喊着，仿佛示意岁聿踩上去。

别衔月已经吐血吐的神志不清了，岁聿将他扶住，一脚踩在乌鸦的身体上，道：

“希望你们，没有骗人。”

黑暗笼罩天空一瞬。

彼岸抬头，只见岁聿阴沉着脸，别衔月无力靠在他身上，嘴角还挂着血迹。

彼岸眼底闪过一丝遗憾，轻声喃喃：“天命就是不可违的。”

再次回来时，他们没有再被押去那个南阴岭，而是来到了一处更多槐树的地方。

森郁丛林中，密密麻麻站着许多东西，有聻、伥鬼、乌鸦。

还有些岁聿没见过，长得奇形怪状，类似妖怪的东西。

凤尾蝶扇动翅膀，发出清亮的少女音：

“范需大人回来了！”

“范大人。”

周围人纷纷对其行礼，又都忍不住看向他身后的岁聿。

范需？岁聿看向为首那只聻。

范需僵硬地点了点自己的骷髅头：

“岁聿，我让他们带清规仙君下去医治。”

岁聿抬起手臂，挡住身后别衔月，冷冷道：“不必，就在这治。”

范需猜到岁聿不信任他，也没太恼火：“好吧。”

岁聿握紧手中的剑，威胁道：“你们最好别耍什么花招，要不然……”

范需笑了笑，一旁的蝴蝶在他指尖上停留，倏地变出来一颗药丸，他拿着药丸，蹲下身去，抬头看向岁聿，好奇道：“要不然怎样？”

岁聿缓慢道：

“要不然我就自尽。”

范需僵住身体，一时间，这片树林里的所有东西都猛地看向岁聿。

岁聿心脏狂跳几下，暗道猜对了。

若是这些人觊觎自己的身体，想带回去好好研究，肯定直接杀了完事。

范需那句话时时响彻在岁聿耳边，加上岁聿后来从山洞中看到那些自己的名字，心中便隐约有了猜测。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想要什么，但是岁聿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自己对他们而言，十分重要。

要不然那范需犯不上在涿光山偷窥十几年，甚至还能把他师姐学个八分像。

范需伸出细长的骨手，掰开别衔月的嘴，把药扔进去。

岁聿盯着平躺在地上的别衔月，只见他脸色渐缓，呼吸也平稳下来。

岁聿这才放了心。

范需起身，道：“瘴气已经清除，伥气……需他自行解决了。”

岁聿问道：“连鬼瘴都有解药，伥气会没有吗？”

范需道：“鬼瘴类似毒药，自是会有解药，但是那伥鬼却是偷了清规仙君一片魂魄，我无法修补。”

怕他不信，范需还补充道：

“清规仙君是不是在鸦鸣国境内，神智是清醒的，不作那番幼童姿态？”

岁聿点头后，他接着道：

“清规仙君被抽走一片魂魄，才会变傻，魂魄就像磁铁，离得越近，产生的引力就越大，有了感应，神智自然就变清楚了。”

“若是离得远了，没了感应，自是要再次恢复那般痴傻姿态。”

岁聿心道怪不得，又说：“那你让偷了魂魄的伥鬼站出来，将魂魄还给他，要不然，你们什么要求我也不会答应，大不了一死了之。”

范需沉默片刻，道：“岁聿，很抱歉……”

“那伥鬼，拿了清规仙君的魂魄后，没再听从我的吩咐，而是……自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