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声不吭，将雕像抬上祭祀圆桌，雕像摆放中央，祭品环绕着雕像摆放。

陈国和张久红又低着头祷告，随后抬头，和雕像对视，最后如释重负。

“成功了。”

陈国淡淡地说道，他呼出一口气，转向陈光耀，看出了陈光耀的诧异和好奇，他用眼神瞥一眼雕像，说道：

“儿子，这是我们家请的白那查，每一位猎户的家里都请了一位白那查。传说白那查会保佑这座屋子里的人。萨满做祭祀，能沟通白那查，跟着你们一起到山脚下的新房子里。”

陈国拍了拍兄弟俩的肩膀，说道：

“到时候你们上山就有神明保佑，等分家了，老爹保护不了你们了，希望白那查可以一直保佑你。”

陈光耀深深地望向老爹的脸庞，老爹肉眼可见的老了，眼角冒出了细细的皱纹，就像大兴安岭覆盖黄沙的山谷，再伟大的英雄人物也逃不过时间。

何况老爹只是一个平凡的猎户，上山打猎，下山种田。

陈光耀不由得伸出手，拥抱陈国。

陈国肉眼可见地呆立，他拍了拍陈光耀，说道：

“一席话换一个拥抱，值了。”

陈光耀和陈国相视而笑。

陈国看了看表，他对一大家子人说道：

“约定的时辰要到了，萨满快要到了，咱们去前院吧。”

陈光耀等人跟随陈国，来到前院。

前院的大门斜对着农村土路，传说这是一个古老的风俗。如果家门直勾勾对着大街，这在《易经》中叫做“冲煞”，会损坏一家人的气运。

陈光耀在前院翘首以盼，他远远望向土路尽头，除了尘沙飘扬，没有一个人影。

“老爹，萨满怎么还没来？”

陈光明疑惑地问道。

老爹没有回答，他此时正专注地看着表，因为马上就是萨满和他约定的时刻。

“嘀嗒嘀嗒。”

周围安静得只有老爹的怀表发出的声响，怀表的分针和秒针重合，怀表发出“咔”声音。

现在是下午二时。

陈光耀和老爹一齐抬头，他的目标瞥到农村土路尽头。

土路尽头远远出现一道身影，身影一步步拉近，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年轻人，年轻人与萨满的距离不近不远，手持一张大鼓。

萨满走近，陈光耀终于看清萨满的样子。

如果不是知道身份，陈光耀甚至以为萨满是一个拾荒老人，他穿着用鱼皮和各种刺猬皮，鹿皮，虎皮制成的衣服，传说这些材料具有灵性，穿着这件衣服能够与山林间的野兽和山林对话。

萨满带着一顶帽子，帽子用鹿角作为装饰，满语叫做“央色”，央色上刻画着花色图案，底部有一块护心镜。

萨满手持两块玉佩，玉佩上刻画着一头鹿，朝众人缓缓走来。

陈光耀上下打量萨满，唯一遗憾的就是看不到萨满的脸，萨满的脸用一根根下坠的辫子挡得严严实实。

传说这是为了神明可以上萨满的身，通过萨满之口和众人对话。

萨满越走越近，他佝偻着背，却气势恢宏，从他出现的那一刻，祭祀仪式就已经开始。

所以萨满没有和众人交谈，只是缓缓进入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