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明,天刚蒙蒙亮,大公鸡打着鸣叫着“咕-咕-咕。”汤子又隐隐约约地听见锣声“镗-镗-镗”,“上工了,全体社员修水库。”江队长扯着嗓子大声喊叫。
汤子眯着眼睛,慢慢起床,装上棉袄棉裤,推门正碰见江家良在呟喊。“小汤,你到队部拿把铁铲。”江队长吩咐着对汤子说。“好吧。”汤子回江队长道。
这时,全村男女社员,三三两两从家里出来,沿着自家门前的小径,朝水库方向走去,他们走到马路上,汇合到一起,互相打着招呼,寒暄几句,打趣逗乐,一遍祥合的景象。他们有些人推着二轮橡胶轮车,有些人扛着锄头,还有些人扛着铁铲。
水库在潘家村上东南方向的山脚下,面积约有二百多亩,平均水深约有五米,最深处约有二十米,水库蓄满水有七十万立方米,水坝高一百米,坝基宽有二十米,坝基长有一百米,大坝基石就地取材,利用山上的花岗岩堆砌而成,平时蓄水,拦截洪水泛滥,旱时开闸放水,灌溉庄稼。水库的形状从空中俯瞰酷似弯弯的月亮,所以当地的老百姓又将潘家沟水库又起了个好听的名字“月亮水库”。一九五六年水库开始投入建设,当时潘家沟村下游十多座村庄长年干旱少雨,水土流失严重,公社领导号召大力兴办水利建设,邀请水利专家实地考察地形地貌,最终确定把潘家沟村上游沟壑连成一片,筑坝围堤建设一座小型水库。调动了全公社青年壮年劳动力,民兵连,铁姑娘连,浩浩荡荡二千人兴修水库。水库现场热火朝天,他们有的用花岗岩条石堆积大坝,有的用独木轮车推土,有的往独轮车上铲土的,有的用锄头挖土,有的用夯锤打地基,他们一个个汗流夹背,民兵突击队和铁姑娘突击队鲜红的旗帜在堤坝上飘扬,环绕水库四周插起横幅标语,上面写着“兴修水利,苦干五年。”,“保护水源,利国利民。”,“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大旱之年,必须大干。”工地现场还插满了鲜艳的彩色旗帜。还动用了二百多辆牛车、马车搞运输,先后用了五年左右的时间水库终于落成。
“你是知青汤宾吧。”赵金河问汤子道。“是我?”汤子问赵金河道。“我是民兵连长赵金河。”赵连长回汤子道。赵队长年芳二十三四岁,蓄着小平头,浓眉大眼,脸上红仆仆的,喜欢抽旱烟,前牙熏地发黄,中等身材,身强力壮,说起话来语速很快。“噢,赵连长以后请你多帮助。”汤子恭敬地说道。“不客气,以后我们互相学习,江队长吩咐我,让我多关心你,你有什么困难就给我说,我会帮你解决的。”赵金河对汤子说道。“赵连长谢谢你了。”汤子说道并点头示意。“社员同志们,这是新来的知识青年,他叫汤宾,他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上山下乡,扎根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们表示欢迎。”江队长站在山坡上挥舞手势大声说道。
社员们不分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听到江队长一席话以后全都鼓起热烈的掌声。“向知青学习,向知青致敬。”社员们喊着口号响彻整个水库上空。
“父老乡亲,你们好!我听毛主席的话,上山下乡,扎根农村,我虚心向你们学习,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同你们打成一遍,不叫苦,不叫累,战天斗地,让我们共同努力,在我们这一代知青手里,把农村落后的面貌彻底改变。”汤子激动地说道。“欢迎汤宾,欢迎汤宾。”全体社员齐声高呼。
汤子被社员这种热情的场面给振撼住了,他真地没有想到社员用这种方式欢迎他的到来,他们从心底里发自内心深处的,自然的,朴素的人生态度。沒有半点虚假,没有什么可以掩饰的,他们对待好与坏评判的标准,就是这样简简单单,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没有那么多废话,谎话,官话和套话。他们对汤子的下乡锻炼,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新生事物,报着是一种极大的支持和欢迎的态度。知青是活生生的孩子,他们自从娘胎里就生活在城市,他们蜗居于高楼大厦里,高楼大厦建设的是鳞次栉,夜晚的霓虹灯明亮闪烁,马路宽敞整洁,漂亮女人穿着时髦的衣裳,扭着杨柳细腰,摇晃着大腿,穿着高跟鞋咔咔作响,夜晚的生活,青年男女朋友踏着圆舞曲在舞池轻歌曼舞,公共交通工具四通八达,出租车穿梭于大街小巷,百货大楼供应充足,商品是琳琅满目,要什么都会有什么,他们衣食无忧,他们什么都不缺,他们到农村来干什么,男知青还能下田间地头干活,女知青细皮嫩肉,手无缚鸡之力,哪能挑肥种地干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