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便和一双冷傲死寂的红眸对上眼。

一瞬间，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视角仿佛压缩再压缩。

直至身处一片幽幽虚无，耳边听不到任何事物，唯有与其对视的深红眼眸静静注视他。

“你的手，很碍事。”

虚无中传入耳畔一句，他的身体像切断与空间的联系，回过神，发现楚暗正拔出插在自己胸膛的胳膊扔到一边，自己则往后移动了数米。

这一刻，五官感知恢复过来，胳膊传来的刺痛让他茫然看去。

断臂缺口正往外喷出滚烫的血液。

“啊啊啊！！”

狂笑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惨叫回荡封闭的空间。

“闭嘴。”

话落，惨叫声荡然无存，狂笑的身体依旧跪于地面。

只不过，那颗头颅却不见了踪影。

“看了这么久，滚出来。”楚暗冷眸一扫旁边的阴影，强大的威压迸发而出。

…………

过了一两秒，阴影下，走出一位小女孩。

银白的裙袍，平静如水的脸庞。

“大哥哥真厉害，这都能发现我。”

“你的身上没有一点人的本质，却可以屏蔽生命本源以人类身份现世，我倒是想见识那位创造你的人。”

听闻此言，女孩脸色依旧平常，但眼中却不经意间起伏丝波澜，转瞬间消失。

“大哥哥也挺特别的，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名尹，暗域成员，相信我们会再次见面。”

说完，她的身影隐于黑暗中。

……盯着那片阴影看了许久，楚暗转身走了几步，往旁边一瞥。

“还有一口气？罢了，我从不亏欠恩情。”

说罢，他手掌张开，一股清泉流动的元素融入进枫雪的身体内。

做完这些，闪身来到腐朽灾厄源前，伸手握住。

握住的一瞬，半空弥漫的黑气以极快到速度汇聚在手掌。

半响，楚暗深吸口气，捏碎手中黑石，化作粉末，接着像失去意识般倒在地上。

…………

哒哒……

一个人踏着虚无走在布满虚空裂缝的空间，周遭黑压压的雾气朝他袭来，似要将他吞噬。

“滚。”轻飘飘的一声，却顷刻间将黑雾挤压撕碎。

往近看，那竟和楚暗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有一双红眸。

没一会，他停下脚步。

眼前出现一块被镜片困住的空间，四条锁住的黑链延伸至无尽边缘，正往外源源不断吐纳黑雾。

抬起手，那团夹杂几丝血红的黑气像得到指引，被吸收进去。

“该醒了，诡秘之主。”

下一秒，空间响起支离破碎的碎音，困住一面的镜子碎开一道裂痕。

深处，缓缓睁开一双深邃紫眸。

…………

“楚暗……楚暗？”

………谁在叫我？

意识逐渐清醒，楚暗捂着猛颤的脑袋睁开眼。

视线内出现一张关切的美丽脸蛋。

“枫雪？还有龙战天？”

看清是两人后，他强撑着身子从地上坐起，懵逼望向四周。

“我不是死了吗？”

“我在上面战斗时就察觉地下有极强的能量波动，随后感知一个人的离去，想必是那个神秘人救了你们。”

龙战天抱着臂说着，转动视角扫视地上两具尸体，眉头紧皱。

“魔法界的人居然敢利用人命进行腐朽灾厄源实验，太过放肆了，这件事我会禀告上面，派人彻查，先离开这里。”

“好……”楚暗强撑着身子就要站起，可不知是不是战斗后的原因，身体传来一阵虚弱。

这时，一双白皙柔软的手臂搀扶着他，他抬头看着流露笑容的脸颊。

“谢了，还有刚才的危险。”

“只是觉得你比我更有胜算，下意识就推开了你。”

枫雪红着脸玩弄着发丝，小声嘀咕。

三人走出山洞，顺着倒插火把的长廊一步步向外走去。

走出漆黑的山洞，迎面沐浴那缕东方升起的晨光。

太阳露出一角，照亮满地尸体和那只空无级灾变厄运，枫雪一惊。

“空无级灾变厄运体怎么在这？还有这副场景……”

“嗯，我赶到时发现它吸食完村民的负面能量，毕竟是活死人，仅靠负面能量活着。”

两人谈话戛然而止，顺着楚暗走去的方向看着他蹲在一位村民尸体前。

…………四周无声，唯有沉寂。

“想来，这也是他们最后的归宿，毕竟是活死人嘛。”

楚暗重新站起，回头勉强笑着。

“现在我倒是孑然一身了。”

“那么，还记得那道选择吗？”龙战天喃喃开口，走上前站在楚暗面前。

“推开未知大门，去看看那片精彩的世界。”

………

不知过了多久，亦或是阳光洒满楚暗的眸间使他清醒，扭头望向无边无际的大山。

“是嘛……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