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自己那善于占卜的三哥似乎也曾用过这些东西,但他大多数还是以星相来作为启示的。
见他摆弄得认真,青甯顺口问了:“这是占卜吗?”
听到这话,顾隐辞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惊喜地看向她:“你也懂?”
青甯摇头,“不懂,只是见到过。”
“在哪见到的?”
“是我家里的哥哥,他曾经也喜欢摆弄这些。”
听到这里,顾隐辞更为兴奋,难得有人与他的爱好如此相同,不结识一下那绝对是说不过去的。
“你哥哥也喜欢占卜,那他在哪?我可以见见他吗?”
“我哥哥…他不在了,我也想见他,可再也不能了。”
每每想到最为疼爱自己的三哥,早已神灵消散,青甯就倍感伤痛,思念与酸楚也总会不受控制地涌入心头。
“原来他去世了啊,那确实是见不到了…”
察觉到青甯情绪低落,他又赶忙安慰道:“小甯甯,你别难过了,看你伤心,我也想哭。”
说着,顾隐辞还真就红了眼眶。
见此情形,青甯连忙将人哄住,生怕他真落下泪来,自己再被那暴露狂算账。
“我没事的,你现在不也是我哥哥吗,有你的关心,我同样也很幸福。”
几句话,果然就将这个单纯的大男孩哄出了笑脸。
“嗯!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我是你哥哥,永远都是,哪怕以后小瀓子惹你不开心了,我一样会帮你出气的!”
能如此信誓旦旦地说出这番话,自身地位可想而知,但也因此让青甯对他们二人的关系产生了一些好奇。
但她仍不确定顾隐辞是否会说,毕竟大多数人在涉及到商瑾瀓的事情上,都会守口如瓶,甚至避而不谈。
所以,她只能先尝试着开口唤了声:“哥…”
第一次听到女孩叫自己哥哥,顾隐辞开心得竟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连连点头,笑意勾起唇边的梨涡,看向青甯的那双眼都好似布满繁星。
“你和商瑾瀓是从小相识的吗?”
“对啊,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耍了,几乎天天待在一块儿,但他家里人管得太严,我们都是偷偷见面的。”
青甯不解:“偷偷见面?为什么要偷偷见面?”
“因为他身份特殊啊,他家里人不愿意让他和我们玩,时常把他关在老宅里,每天就是学习各种繁杂的东西,什么都不让玩。”
“他的童年是怎样的?你都清楚吗?”
顾隐辞点点头,继续摆弄着手里的物件,“他们都以为我傻,脑子不好使,其实我只是不屑于和他们那些笨蛋交流。”
这傲娇的小模样,还真是够蠢萌的,但或许,真是愚者自清。
青甯浅淡一笑,继续听他讲述。
“小瀓子其实很可怜的,你别看他现在威风八面的,小时候啊,根本就没人愿意跟他玩,就因为他的身份,大家全都怕他,躲他,排挤他。”
说起这些,原本一脸开心的顾隐辞,神色忽然就黯淡了下来。
这一系列的转变,让青甯对眼前的这个男人顿时感到陌生,似乎不再是印象中那个脑袋有问题的弱智,反而比任何人看上去都要理智和聪慧。
顾隐辞长舒了一口气,回忆道:“他没有玩具,也没有零食,什么都要听从家里人的安排,更交不到什么朋友,可我就是愿意跟他玩,甚至爸妈把我关起来,我还是会偷偷地跑去他家后院,然后再从洞口钻进去找他。”
“你为什么会愿意跟他玩?”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傻子,也从来都没有像别人那样戏弄过我。”
青甯心里酸酸的,说不清是因何种情绪所致。
只觉得每个人都应该得到别人的尊重,无关正常与否,无关阶级高低。
换位思考,若她如同顾隐辞那般的命运,应该也会向商瑾瀓靠近吧。
“洞口被堵了后,我们就隔着那扇高大的木门,经常偷偷见面,我每次都会把自己的各种小零食塞进门缝,他也会趁没人的时候跑过来,然后我们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开心地吃着零食,聊着天。”
“你们那个时候,应该都不大吧?”
“我六岁,小瀓子五岁。”
那么小,说破天也才是个四岁多的孩子,能做出什么不安分的事来?
抛开暴力狂如今的所作所为,幼时的他,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被迫承受着整个商氏的掌控,听起来确实令人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