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几束手电光在晃动。方金石和肖勇沿着大华商行后院墙勘查现场。那个值更的跟在后面。
方金石:“这小子是跟这儿跳下来的。”
肖勇:“这么高的院墙……”
方金石:“外面不是有棵大槐树吗?拴根绳子一悠……”又扭头看大华商场的后窗户。
后墙的一扇窗上少了一块坡璃。
方金石问伙计:“那块玻璃咋没了?”
伙计:“啊,冬天通炉筒子——这不天暖和了吗,炉筒子拆了。”
方金石:“天雷就是从那进去的!”
肖勇仰望那后窗户:“这小子身手不凡呐!”
方金石:“是啊,一般人也不敢抢杨总参议的商行呀!”
天亮了。
方金石和肖勇并肩走着。
方金石:“天雷本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去——可他却不!故意留下名号,让店伙计报案,这就是跟我们叫板呢。”
肖勇:“他是真没瞧得起我们。”
方金石:“这在犯罪学上叫……‘挑战的愉悦’——西方人说的,说有种犯罪,那罪的本身不是他的目的,情绪的渲泄,精神的满足,心理的胜利……你也不看书。”
肖勇很不屑:“看那玩艺儿!”
方金石继续他的思路:“他抢了鸿增祥金店,又抢大华商行,这都是当今权贵的买卖。天雷不光是跟我们叫板,他也是冲着当官儿来的!他这可太‘愉说’了。”
肖勇:“也算是义匪呀!”
方金石:“咋说他也是匪!”
肖勇:“这家伙来无影,去无踪,不好抓呀。”
方金石:“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肖勇:“下次不知又该谁家倒霉了。”
方金石:“也许是他倒霉!”
肖勇:“大哥,你真要跟他比试比试?”
方金石:“我不能总让他逗着玩儿吧。”
二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方金石突然下决心似地说:
“只要他露头就好,我也愉悦愉悦!”
第二天,方金石和一个警察在往福春堂的山墙上贴告示。四周围了不少人,其中有那小辫儿、马神仙、观音姐、吴班主。于四儿也挤了进来。
于四儿:“马神仙,别光自个看呐!啥事儿啊?念念。”
马神仙:“我这嘴是白张的?”
观音姐瞪马神仙一眼:“德性!还拿把上了!那爷,你念。”
方金石说:“我念!”他念告示:“棋盘山匪首天雷日见猖獗,近日又窜入市区,在我北市商埠地再次偷盗抢掠……”
众人议论:又是天雷……抢上瘾了……他真有两下子啊……
方金石继续念告示:“望市民百姓、店家商贾严加防范。”
一个人对方金石喊:“我们严加防范,还要你所警察干啥呀?”
观音姐大声和:“就是呀!方巡官,这个天雷闹腾有日子了,光见你们贴告示,没见人家半个影儿,你那家伙儿式儿,是摆设呀?啊,老公裤裆里夹‘格挡(高粱稭节)’,吓唬谁呢?”
众人笑起来。
于四儿:“观音姐,你真骚性!”
“本来嘛!”观音姐自已也笑。
那个警察要分辩,方金石拦住,瞪着观音姐,说:
“观音姐,你不是跟我们赵所长挺熟吗?你这话跟赵所长说去呀!”
观音姐白了方金石一眼。
方金石对警察说:“走!”
“呸!德性!”观音姐冲方金石背影一努嘴,走回福春堂。
于四儿:“这个天雷,真是条汉子呢,警察都拿他都没法儿!听说他会飞檐
走壁,还使双枪呢,左右开弓——”模仿开枪,“叭!叭!”
那小辫儿烦他:“你看见了咋的?”
一人:“哎,我可听说了,这个姓雷的挺仁义的,从不抢小门小户,还帮过
不少穷人呢。
“杀富济贫!”于四儿又冲吴班主说,“吴班主,你该编出戏文唱唱他。”
“唱他?官府不得抄我的家呀!”吴老板走了。
马神仙也离开,奔向自己的卦摊。
那小辫儿跟过去:“哎,马神仙,你说官府能不能抓着天雷?”
马神仙:“天雷关你啥事儿?你还是做你的美梦去吧!”
那边,走来了姜雨萍……
十六那小辫儿得意极了
那小辫儿家客厅里,那秉忠和那秉孝坐在桌边,唠着。
那秉忠:“老爷子咋天天出去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