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山军很快就离开了南疆的范围,顿时视野豁然开朗,一马平川的良田千里映入眼帘。南边春耕早,已经有百姓在地中开始翻地松土,准备播种。
大军乍然出现,地里路边的百姓忽然纷纷远离,避之不及地关门阖户。
“传令,不得惊扰百姓,不得践踏田地,有违者军法处置。”中军的萧朔见状皱眉,下令道。
令兵很快将命令传达下去,重山军军容肃整而过,与百姓秋毫无犯。
沿路人家有些偷偷将门窗打开一条缝隙,见状诧异,怎么和去年来的时候不一样了?不过就算如此,也没有人家敢打开门大摇大摆地接近的,明显很害怕面前的重山军。
萧朔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忽然侧前方飞出一块石头,径直往他的脑袋上砸过来。他脑袋一偏轻易躲过,石头飞出了数丈远,他看向石头飞来的方向,袭击之人只留下一个瘦弱矮小的背影。
“世子,属下这就去捉拿贼人!”萧奎立即请命道。
萧朔点头,萧奎带着数十人追进了村子中,刚才还在偷看的人家纷纷拉紧了门窗。
没过多久,萧奎就拘着一个男孩到了萧朔跟前,之前就是他扔的石头。男孩被萧奎拘着双手,还在不停地挣扎,双眼突然瞪向前方,好似要噬人一般。
“你们这些赤佬有本事杀了我啊!有娘生没娘养没娘教的狗东西,你们就是龟孙子,没卵的鸟货!”男孩咆哮叫骂,用词极脏。
一旁的重山军不由怒目圆睁,这是哪里来的小杂种在这里狗吠乱咬,居然敢这么骂世子!
“小杂种,信不信老子今天就宰了你!”萧奎作势道。
“来啊!赤佬你来啊!没卵的怂货!”男孩还以颜色,一点不退。
萧奎被骂得也是怒气上头,欲要给他点教训,然而还没等他动手,就被一声呵斥叫住了。
“萧奎,放开他。”原来是陆曈见大军忽然不动了,就下了马车前来查看。
萧奎看了一眼萧朔,后者颔首,他这才松开了男孩。
男孩得了自由,不过却没有马上逃跑,左右都是重山军,他根本跑不掉,于是便下意识靠到陆曈的方向去。
陆曈下意识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问:“你冷静一点,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是什么人?”
男孩晃着脑袋躲开她的手,不满地说:“管他是什么人,他是这些赤佬的头,就是该死,我就是想要砸死他!”
“小杂种,你再说一遍!”萧奎怒道。
陆曈将其瞪了回去,柔声说:“他可是能把胡人打得落花流水的镇北将军,光凭你一块石头可砸不死他。”
男孩闻言,顿时面露惊色,然后又摇着头说:“你哄我,我才不信他是镇北将军,镇北将军的重山军不是打鞑子的吗?他们这些赤佬就跟土匪一样,怎么可能是重山军。”
“他真的是,不信你自己看。”陆曈指着萧朔说。
萧朔配合地摘下头盔任他打量,道:“萧某如假包换,此军便是重山军。”
男孩当然认不得萧朔,只是从说书先生口中知道,镇北将军“面如白玉、貌似潘安”,还有率数十人闯胡人大营斩胡将、破军营的传奇故事……面前的人很好看,年纪看起来也很年轻,好像就是传闻中的镇北将军。
可意识到这点之后,他之前的桀骜和不驯一下子就消失了,眼眶里泪水打转地说:“都是骗人的,你们分明就是贼军,你们去年来的时候害死了我阿姐,还害得我家在村里抬不起头,我恨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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