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人按照记载准备了雩祀的仪式,安排了乐正四十九名、舞童百人,使乐正鼓吹,教舞童青衣执羽,绕坛歌《云门之曲》而舞。然而盛乐响彻良久,乐正们的嘴皮子都要吹蔫了,天空仍然晴空万里,阳光灼热,不见半点有要下雨的样子。
“请神女登坛。”负责祭祀的官员望天抹汗,只好相请陆曈,听说这个“神女”所到之处,皆天降甘霖,不知道是真是假。
陆曈身上换了青色衣裙,水袖翩翩,款款登上祭坛。贺兰煌及百官皆看向她,就在她脚步踩上坛顶的刹那,一道滚滚雷霆凌空炸响,风云霎时变换,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乌云密布。
所有人惊骇地看着这一幕,这绝不是巧合,看向那道倩影的视线充满了敬畏和……贪婪。
佳人翩翩而舞,水袖飞舞好似一对白蝴蝶,天上雨星淅淅沥沥,打湿了蝴蝶的翅膀,却一次又一次地奋力飞舞。
忽而好大一场雨!
雨水冲去了天地间的灼热,云销雨霁,天空重新放晴,在场之人却无人敢出声打搅这片刻的安宁。
直到贺兰煌率先一声大笑打破了宁静,接着吩咐大宴三日,以筹神女。
陆曈哪有闲情吃喝三天,一日之后便请返程。这一趟出来两个多月了,她说是归心似箭也不为过。
可贺兰煌却不想让她这么轻易离去,好言相劝让她再多留一段时间。
陆曈只好又待了三天,再次请求返程,贺兰煌意图再搪塞糊弄过去,不让她走。
“陛下打算言而无信不成?既然我已为北境求了雨,为何不肯放我等归去?”她毫无畏惧地直视着贺兰煌说道。
贺兰煌本来还算好看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只好寻了个理由:“神女舟车劳顿,何不在此好好歇息一番,再做打算。”
“多谢陛下好意,可我此行离家已久,归心似箭,还请陛下开恩,遵守诺言放我等归去。”陆曈坚持道。
贺兰煌阴沉道:“朕岂是言而无信之人,只是如今北境有所动荡,朕恐神女此时离开,途中会有不测。”
“如今北境已在陛下执掌之中,以陛下之神威,何至于让我在路上遇到不测?”陆曈反问道。
除了胡人,在这北境并没有能够威胁到她的牛鬼蛇神。而贺兰煌的意思非常明显,如果她要走,那就永远的留下来。
贺兰煌无言以对,陆曈坚持要走,明面上他确实没有理由把人强行留下来,除非他不要脸面了。
“既然如此,朕派人护送神女归去便是。”贺兰煌道。
陆曈点头,为今之计只能暂时如此,之后如何处置先从此处脱身再说。
翌日,准备妥当的陆曈带上原太子的车驾出城,贺兰煌携百官相送到城外,一支千人铁浮屠相随。这支铁浮屠的统帅名为完颜沆,是贺兰煌的心腹亲信。
陆曈就当这一千人不存在似的,一心往南走,而随行的萧奎及三百重山军却不得不严阵以待,时刻警惕着这支胡人。
直到三日后,陆曈这才和完颜沆见了一面,手中拿着一串手环,后者见了顿时大惊:“这手环怎么在你的手里?”
陆曈不慌不忙的将手环归还,道:“自然是从令爱的手中取下来的。”
洪三的人老本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