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出钱赈济百姓是应该的,但不是无底线的,户部能把国库里的钱都拿出来给灾民吗?从朝廷的角度,最希望的是最好一文钱都不出就把灾情控制住。”陆曈点拨说。
萧淳之陷入沉思,怎么可能一文钱都不花就能把灾民赈济了?
“粮食的钱就算了,要是连点粮食都不肯出,这朝廷未免太抠了。你想想看,怎么才能一文钱都不花就把这段时间需要的木炭木柴筹集齐全了?”陆曈不想太为难他,降低了一点难度。
萧淳之苦思良久,终于说出了一个办法:“驱虎吞狼。”
“世子果然聪慧。”陆曈弯唇,不吝奉承。
有了主意,后面的事就不难办了,陆曈让萧淳之回了京城,联系京城那边的煤炭商。此处离京城不算太远,转运一批煤炭过来不算太难,只需要让转运过来的煤炭以平价出售,正常维持住城中百姓的开销即可。京城那边的煤炭商乐得赚钱,这边的百姓能买到平价的炭火,这对谁都是好事,除了囤货居奇的奸商除外。本地的煤炭商见外地商人把钱都赚走了,定然不会甘心,只能放弃高价,将囤积的炭火送入市场,进一步平抑价格。
这整个过程中,朝廷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几乎没有,只是充当了一个中间人的角色,当然顺手薅点羊毛也不是不可以,比如让煤炭商免费赠送一批炭火什么的。
几天后,萧淳之带着拉着煤炭的车队赶回,第一批就投送到了赈济队伍,后面的则是煤炭商自己想法子在城中出售的。
事情果然如陆曈预料的一样,本地的煤炭商见生意都被抢走了,立马把虚高的价格降低了,甚至为了抢客源一度比往常的价格还要低上一些。
赈济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基本没什么需要陆曈操心的,她也让萧淳之尽可能地去参与到赈济的过程中以磨练后者。
一日,萧淳之给她带来消息:“老师,饥民的来源查清楚了。”
陆曈这几日让萧淳之去调查一下怎么会平白多了这么多的饥民,今年虽谈不上丰年,但收成并不差,应该不会有如此多的饥民逃难才是。
“这批饥民大都来自西边的云岩府,据说当地匪患猖獗,肆意劫掠,这些饥民都是受不了劫掠逃难出来的。”萧淳之道。
“当地官府怎么回事?”陆曈问,有匪患不奇怪,奇怪的是当地官府怎么会坐视贼匪坐大,鱼肉百姓而不顾。
萧淳之忿忿然说:“我听一个少年说,云岩府的官府和贼匪勾结,纵容贼匪,从中谋利。”
匪患猖獗到令如此众多的百姓逃难,而朝廷却没有收到消息,当地官府怎么会没有问题?
“看来需要好好查一查。”陆曈托腮道。
“老师,还是交给弟子来查吧,您的身子不大方便。”萧淳之一听,转而担心道。
陆曈这次为了带他出来见世面,已经不顾自己有孕在身,若是还让她操劳这种险务,他心有愧疚。
“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自己去我不放心。”陆曈道。
她能想象到云岩府那边可能的情况,她怕萧淳之一到那边就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可眼下也没有合适的人能够和萧淳之一起走一趟了。
“我先让顾侍郎把此事上报朝廷。”陆曈说道。
萧淳之颔首,这是现在最稳妥的办法了,可他还以为陆曈不会再有想法了,却听到她继续开口。
“然后你我明天出发去云岩府走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