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淳之默默将陆曈所说记在心里,更多的还需要他自己去躬行体会了。
一转眼数月过去了,云岩府的事情却始终没有尘埃落定,因为其中私铸的无数银子完全不知所踪。这笔银子数额巨大,完全是个天文数字,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就连羽林卫都参与了追查之中。
偏偏可能知道这笔银子下落的人先后死亡,有自戕的,有扛不住审讯的,反正一个都没活下来,导致线索全无。
最后,萧淳之从云岩府带回来的那名少年提供了一个线索——每次来押运银子的主官多半是个内侍。
“那人没长胡子,声音又尖又细,他撒尿的时候和男人都不一样。”少年在羽林卫的大牢里喋喋不休的。
会使用内侍的唯有皇家,如今不过皇宫和几个王府而已,魏王早就死了,晋王才回京不久,赵王刚刚被贬,最大的嫌疑是韩王,相信羽林卫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这个内侍。
得知这个消息,陆曈心中有了打算,是时候把韩王拉下马了,想必韩王还以为扳倒了赵王就可以胜券在握了。
不过不是今天这个赵王出京的日子。
虽然徽喆帝下令将赵王贬谪了,但因为朝廷的精力被转移到了云岩府,前前后后折腾了数月才将赵王在皇室宗谱上的身份从亲王改成庶人,并责令马上出京。中间赵王妃还恳求徽喆帝肯许自己带一部分人留下守皇陵,不愿随赵王出京,据说徽喆帝没有答应,还是严令赵王妃随行。
看来徽喆帝对赵王还是留有一丝慈悯,就算废掉了他的亲王身份,终究还是看在血亲的份上,允许赵王保留着体面出京。
没有人会去给赵王送行,被连累一同发配的赵王府之人全都垂头丧气地往南走,一路上还要忍受赵王不停的谩骂和抱怨。赵王虽然不再是王爷了,但依然是他们的主子。
赵王一行行至城外大约三十里处,是一片幽林,罕有人迹。
“本王饿了!来人啊!给本王做饭!”赵王在马车内吆五喝六地吩咐,一行只好停了下来造灶做饭。
车队才停下,两边的密林中忽然窜出无数甲士,持械冲来,见人就砍杀!
一时间赵王府的人纷纷血溅当场,尸横遍野。
那些甲士冲到赵王躲藏的马车,一把将其揪了出来,二话不说一道寒芒闪过赵王的脖子,后者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眼前被染红,浑身的力气都在流逝,渐渐没了任何生息。
“有个娘们跑了!”有人忽然喊道。
……
不久之后,朝廷收到消息,赵王在离京城三十里远的地方遭劫,连同赵王府二百五十人在内全部丧命当场。
徽喆帝得知消息,悲恸不已,到底赵王也是他的儿子,下令各方彻查。
从萧淳之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陆曈心头直接控制不住地一跳,该不会是萧朔做的吧?前世,赵王就是被萧朔宰了!
她急忙让人去寻萧朔,后者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回来的时候脸上全是忧色。
陆曈直接把他拉进房中,将门窗全都关上以防隔墙有耳,这才向其求证。
萧朔予以了否定。
“真不是你做的?”陆曈将信将疑。
几乎和现在一样,前世赵王也是被贬出京的时候被人宰了,被贬的原因还一样是她,她都有些恍惚了。
萧朔见她如此着急,倾身在她的脸颊上如同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笑问:“陆姑娘到底是希望是我还是不是我?”
陆曈脸上有些发烫,有些说不上来,要是萧朔做的,她心里实际上是窃喜的;若不是,她则是庆幸的,反正都是高兴的。
“还是最好不是你做的好。”她沉吟了一下,冷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