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并未急着返程,而是在城中悠然地闲逛着,其后则是几人抬着一顶精美的雕花轿子缓缓跟随。
街道上,行人望见李渊,犹如见着凶猛恶虎一般,纷纷惊慌避让。只因他乃冬阳宗宗主的亲生子嗣,众人皆不愿去触这个霉头。
而李渊对于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恰在此时,李渊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身着黄色大褂,一副中年人的模样,容貌丑陋,神情猥琐,身形佝偻,单从外表来看,便知绝非善类。
李渊瞧见此人,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抹笑容。
“何大仙?”
那中年人听到呼喊,先是一愣,接着转头看到李渊,刹那间,浑身颤抖如筛糠。只见他勉力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声音颤抖地道:“李,李少主,今日您怎会有闲情光临我这小小的摊子呀。”
这位何大仙乃是一年前从外地而来的算命先生,仗着会些许小法术便到处行骗。可他选错了地方,青城处于冬阳宗的庇护之下,他那点微末骗术在此根本无法得逞。原本他打算就此离去,谁知偏偏倒霉透顶,竟撞上了李渊。这何大仙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给李渊算命。
李渊自然是不信的,况且这区区算命的竟敢冒犯于他,当时一怒之下,便要取其性命。
那何大仙苦苦哀求道:“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一命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触怒了少主您……”
李渊当时略作思忖,便饶了他一命,不过作为惩罚,令其终生留在青城。
此时,李渊踱步来到何大仙的摊子前,望着眼前一年前还风光无限的算命先生,如今却显得有些老态。
李渊从容地掏出一小块金子,轻轻扔在桌上。
何大仙见着那金子,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忙不迭伸手拿起金子,放进嘴里用力咬了一口,随后满脸堆笑地说道:“少主,您有何吩咐,只管招呼小的,小的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李渊斜睨了他一眼,神色淡然地说道:“行了,别啰嗦,给本少算一卦。”
何大仙顿时震惊无比,这李少主怎会破天荒地找自己这个江湖骗子算命,莫不是要借此机会除掉自己?
想到此处,何大仙不禁双腿发软,身体微微颤抖着,颤声道:“少主,您大人有大量,有何事您直说……”
“废什么话,让你算就算!”李渊眉头紧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何大仙的话。
实际上,李渊并非想借机铲除他,若李渊有意,随时随地都能要了他的性命。此次也不过是突然来了兴致,想要逗弄一下这神棍。
何大仙闻听此言,身子猛地一颤,只见他战战兢兢地掏出两枚铜币,哆哆嗦嗦地抛向空中。那两枚铜币在空中旋转数圈后,落在桌上。
何大仙双目紧闭,当即掐指一算,口中念念有词。
李渊见状,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心中好奇他能变出何种花样。
没过多久,何大仙睁开双眼,目光炯炯。
“雪落寒天寂,琼花漫野川。欲别今朝困,将寻远路宽。”他摇头晃脑,缓缓吟诵道。
李渊听闻,不禁眉头紧蹙,问道:“这是何意?”
“此诗中便藏有您想要的答案。”何大仙故作神秘,却忘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李渊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你这老东西,跟我藏头露尾的,快说!”
何大仙被吓得浑身一激灵,颤抖着道:“少主,天机不可泄露啊!”
干他这一行的,本就是逆算天道,做的是那遭天打雷劈之事,倘若将那天机泄露出去,那他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可李渊根本不吃这一套,当即收回拍在桌子上的手,而后,对着身后的两名小厮道:“把他押回去,本少要好好审问他。”
何大仙听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扶着桌子大喊道:“少主,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