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幽静典雅的室内,惊鹊立于周娥身后。
“说。”
惊鹊停顿了一下,继而道:“城主府那边,又来命令了。”
“唤您过去。”
立于身后的惊鹊自然看不清周娥的脸色,但想来不会太好看。
这座山下的仙道古城里,作为城主,他的威严当然是至高的。
李家又出了那么多变故…
他们无力反抗什么。
只能无奈接受一切,以求一夕安稳。
总有人要牺牲,无论是谁。
周娥的语气无喜无悲。
这样的命令传来了多次,任谁都会无喜无悲。
“好。”
半晌,却未有行动。
惊鹊恭敬等候。
“李宗呢,他现在在做什么?”
李宗。
李府的主人。
周娥的丈夫。
“老爷仍在书阁,闭门不出。”
周娥点头。
在惊鹊的服侍下,穿好衣裳,出了门庭。
门外早有一干人等,等候。
上轿之前,周娥又问:“刘永禹…”
惊鹊回答:“他修行很快,今日去了杂役院,与尹浩的弟弟起了些冲突。”
“好。”
又是沉默。
周娥再无言语,坐上轿去,径自离府。
明月依依,月色长教,离人心碎。
……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李尹浩觉得有些答不上来。
修行的意义是什么?
李尹浩也觉得有些答不上来。
但答不上来,也硬要有个答案的。
如果说硬是要有个答案的话,那李尹浩细细想想,还是能罗列个一些出来的。
例如说,不要受人欺负,也不要太欺负他人。
又例如说,不要让自己的家人受欺负,只是要让自己不欺负他人容易,又要让自己的家人也不欺负他人就有些难。
毕竟,外人终究是外人,自己的家人欺负了外人,自己有怎么能帮助外人欺负家人呢?
这好像是一个逻辑问题。
只是李尹浩从不愿深思。
只是今时今日,又好像不得不深思了。
毕竟自家弟弟的惨状犹在眼前。
感觉得出来这个弟弟心里还是有些恨意的,只是看样子他好像不太愿意去深究。
我的傻弟弟哟。
李尹浩无奈叹息。
这又牵扯到了另外一些修行的意义了。
修行,修行,说到底还是修心。
修得什么心呢?
自尊心、自卑心、自信心、什么心都可以,说到底还是要有一颗无敌心。
无敌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没有敌人。
没有敌人的办法有很多。
例如,与敌为伍。
又例如,让敌入土。
李尹浩是一个极度敏感的人,也许是从小的经历让他极致的自卑,一朝飞黄腾达后,极致的自卑又化作了扭曲的自尊。
恰好,卓越的天姿也带给了他足够维持这份体面与自尊的自信与实力。
自然,他的尊严是不容践踏的。
至少,是不容许一个刚刚才飞上枝头的野鸡践踏的。
在他看来。
废了自家弟弟的双手,却没和他事先打个招呼、通个气,这就是在挑衅他作为一个人、一个修行者的尊严。
同为修行者,如果事先与他好好说,废两双手就两双手嘛,也不是不能商量。
或者留下两条臂膀,他也好做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