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老神父叹了口气，最终也只能点头道：“事实上，我知道的也并不多…我只能告诉你们，那些失踪案，全部都不是人为的。”

莱厄皱眉，“全都不是人为的？你的意思是，这些失踪案的受害者，都是因为接触到了'它们'？”

“没错。”老神父深深呼吸着，但却仍克制不住流露出恐惧的神色：“这一切的开始比你们想象的要早的多，在我出生的时候——甚至要在那之前，'它们'和因'它们'而失踪的受害者就已经存在了。”

洛洛和莱厄对视一眼，眼神中带有些疑惑。老神父说失踪案在这个地方已经存在了许多年头，可安德烈斯侦探最早却只找到了三年前的案子…是因为他没有再继续往前找，还是只找到了这些？

老神父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该称之为诅咒，还是其他什么…就像是某种会传染的疾病一样，对其一无所知的人并不会受到影响，但一旦知晓与其相关的信息——即便只是道听途说的闲言碎语——就会遭受无妄之灾。”

“那你呢？”莱厄手指轮流敲击在桌面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恐怕遭受'它们'袭击的原因并没有这么简单吧，不然你又怎么会活了这么大年岁？别说是因为教堂保护了你——刚刚你差点儿死在'它们'手上的模样我们可都亲眼目睹了。”

“不…事情并非如此。”

老神父摇了摇头，双手紧紧握住十字架，露出虔诚的神色：“'它们'完全能够杀死我们，即便我们待在这儿，这对它们来说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但，它们没有必要这么做——在天父的庇护下，虔诚的信徒在死后魂灵将升入天堂。'它们'所需要的是攫取被害者的灵魂，而不是豪无目的地胡乱杀人，杀死我们对它们并没有好处。”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但这并不代表它们就一定不会这么做…”

莱厄恍然，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警署署长和这些颇有身家的人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孩子来一所教会学校就读，恐怕也是正因如此吧。那也就是说，其实老神父活到现在的原因和莱厄的指虎【戏谑】之所以能击退“它们”极为类似，后者是因为对方怕恶心，前者是因为没必要浪费功夫。

“你是怎么知道它们需要的是被害者的灵魂？”洛洛忍不住提问：“而且，它们要灵魂做什么？”

“它们和我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想要来到我们的世界，就必须…”

老神父解释到一半，突然猛地瞪大了眼睛——那看上去不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充满了黑暗和恶意的深渊。他的瞳孔变得异常巨大，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球，闪烁着不祥的光芒。与此同时，老神父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随着奇怪的“嘶嘶”声响起，他的嘴巴张得越来越大，看上去就连下巴都要脱落一般，一只青灰色的，缭绕着灰雾的手臂毫无征兆地从他的嘴里挣扎着伸了出来，随即死死地攥住了他的喉咙。

“？！”

莱厄连忙冲上前去，试图故技重施，用【戏谑】来驱逐这突然找上门来的恶灵。

但他的动作反而让这恶灵更加激进，似乎是极力为了避免被莱厄触碰到，原本那只青灰色的手臂是打算将老神父掐死的，但现在却直接猛地一用力，随着“咔嚓”一声，老神父的脖颈变被径直折成了九十度。

“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些孩子们和修女们都乱作一团，尖叫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老神父的尸体瘫倒在地，那条手臂很快就逐渐如同粉尘一般开始消散——消散的过程中，它的形态不断扭曲，仿佛是由无数细小的触手组成，其中夹杂着不断闪烁着的微弱红光，有点像是燃烧着的煤炭。

不幸被这些粉尘所触碰到的一切物体都开始腐烂和枯萎，失去了色彩，明明本就是没有生命的物体，却让看到的人直观地感受到这些物体已经“死了”。

“该死，这是打算杀人灭口啊！”洛洛下意识吐槽道，连忙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时刻准备开溜：“居然就这样杀上门来了，我们刚刚也知道了这些鬼东西，现在恐怕也成了它们的目标吧？可恶，我们可不是什么虔信徒，现在是不是该逃了？”

这些所谓的“邪灵”甚至还存在高度的智慧吗？这下可就更加棘手了。

“肃静！全部往后退，不要被这些粉尘碰到！”

莱厄当即后撤几步，并大声提醒道。他扫视室内一圈，并没有看到还有其他人身上出现类似的情况，看样子杀死了老神父之后，这些邪灵似乎并没有进一步的打算。

不过，虽然老神父透露了一些信息，但从而引申出来的问题也更多了——既然那些人让自家的孩子来这里上学，那就说明他们也大概率知道邪灵的事情……那么，并不是虔信徒，也不处于上帝的庇护下——譬如教堂之类的场所——他们又是怎么躲过邪灵的追杀的？

难道就像是安德烈斯侦探在信里所说的那样，只要假装看不到它们，它们就不会对他们动手吗？可是刚才老神父死的时候，可是完全没有任何前兆呢，根本就是零帧起手，压根没有给他假装看不到的机会……是因为老神父之前的表现已经让邪灵确信他一定能看到它们了吗？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