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而来的狂风呼啸着,古老的吊灯在风中摇曳,发出吱吱作响的声音。墙壁上的壁画和挂毯在风中飘扬,地板飞快地溶解坍塌,灰尘和蛛网被风吹起,在空中旋转,形成了一个个小漩涡。
刹那间乌云密布,雷声轰鸣,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吊灯再也坚持不住,轰然坠落砸在地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扶梯与天花板本就已经老旧腐朽,在剧烈的振动下也同样纷纷倒下,木屑和碎片四处飞溅。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洛洛伸手接住莱厄丢去的骨匕,脚下的地面虽然坍塌,但她并没有立刻坠落下去,而是被某种奇异的力量保护着缓缓地降落。
地下秘仪之处的模样终于显露在所有人面前。相较庄园的大厅而言,地下是一个更加开阔的圆形空间。或许是因为潮湿的缘故,地面铺满了苔藓一类的植物,中央是一个由石块堆砌而成的祭坛,祭坛上到处都刻着诡异的符号,周围摆放着早已熄灭的火把和破碎的陶器。围绕着祭坛周遭的墙壁上绘有看上去像是星空或是星座图的雕画,但这些图案已被时间侵蚀,变得模糊不清。
可怜的德拉库拉径直从大厅坠落下去,狠狠地砸在了秘仪之处的地面上,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声响。伴随着“咔嚓”声,他的右腿与地面接触后便瞬间折断,断裂的腿骨戳穿了皮肉,露出了鲜血淋漓的森森白骨。
但邪教徒们并没有给他痛呼或是喘息的时间,很快就将他从地上拖拽了起来,如同操纵着提线木偶一般,控制着他的四肢让他行动。德拉库拉试图挣扎着,但并没有能够起到任何作用,他只能一脸绝望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邪教徒们所操控。
莱厄背后紧紧地抵靠在角落的墙壁上,一楼地板的坍塌很快就蔓延到了他的脚下。眼看已经退无可退,莱厄只好飞快地将捆缚着小让娜的绳索拆解下来,一端紧紧地绑在墙壁上悬挂着的烛台的支架上,另一端在自己身上捆了几圈打上结,随即一只手抱住仍在昏迷的小让娜,一只手紧紧攥住绳索,一鼓作气地坠落下去。
事实上,救下小让娜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既然是莱厄把她带来的,又没能按计划派上什么用场,那就让她这样懵懵懂懂地死去似乎也有点太没人性了。莱厄虽然确实没什么底线,但也不至于如此。
但眼下莱厄这边显然并非全场的重点。
那些邪教徒们一面操控着德拉库拉,一面分出人手来试图解决洛洛,并抢夺她头戴的冠冕。
洛洛手持骨匕,高高举起,大衣的衣摆随着狂风剧烈地抖动着,破损的冠冕似乎散发出熠熠的辉光,将她衬托得如同真正的女皇一般。
“嚯,看上去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莱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小声咕哝着。绳索给的缓冲还算有效,除了几处擦伤和淤青,以及被剐蹭得鲜血淋漓的手掌,他基本上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
按道理他现在其实也可以偷偷绕过去想办法给德拉库拉——或者说操控德拉库拉的那些邪教徒们——添点小麻烦。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莱厄打算先观赏一下洛洛的高光场景,毕竟他连武器都丢给她了,这不留下来看看好戏岂不是亏大了。
邪教徒们的黑影和锐爪从四面八方向洛洛袭去,洛洛一脸坚毅,手持骨匕横眉冷对,双方针尖对麦芒,战斗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洛洛突然开口道:“等等!”
紧张到极致的气氛一瞬间凝固下来,就连那些邪教徒们也不知道洛洛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一时间也停下了脚步。
只见洛洛深吸一口气,转过来看向莱厄,一脸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才想起来——我不会打架啊!”
“?”
莱厄无奈捂脸。
他就知道洛洛这家伙包是要掉链子的,但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整这一出也太抽象了一点吧?要不是莱厄知道洛洛就是这么个家伙,他都要以为这家伙是故意整活来的。
“不是,你都神装了你还怕什么?抡起你的王八拳啊!”莱厄恨铁不成钢。
那些邪教徒听到洛洛的话语之后,当即也更是有恃无恐了起来,纷纷朝洛洛席卷而去。
洛洛被吓得落荒而逃,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大喊道:“莱厄,救我呀!”
嗯?洛洛?(无关心)
“不是,所有神装都在你手上,你让我救你?”莱厄无语,“我拿头跟它们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