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打了十几年仗了,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碰到过这么多的不对劲。
整齐的队列还看不出什么,但骑兵们人手一杆丈八长矛,这是何等概念?难道是人人都猛如张飞的存在?这怎么可能?但如果不是,拿着这么长的长矛进行骑兵冲刺,这是为了杀敌,连自己手都不要了?这是全体用上了以伤换命的战术?
骑兵近距离对冲,已经没时间给刘宗敏思考太久了,只能抱着一力降十会的态度,大声命令道:
“张鼐!给额撞开他们!”
“遵命,刘叔父!”
张鼐是孩儿营出生,李自成是他的义父,军中第一大将又是看着他长大的刘宗敏,自然是他叔父。
胯着一匹银河驹,手握一口亮银盘龙戟的张鼐,领着前军的冲在了最前面,可是冲着冲着,张鼐很快又发现了另外一个不对劲。
对方的队形太密了,又好像一条线,以至于平举着刺向前方的超长的长矛,密密麻麻的好像一堵墙一样。
骑兵排列出这么密集的队形,竟然不会互相相撞?难怪冲锋的速度不快,这稍微快一点,都会撞成一团。
而为了防止自相碰撞,顺军一方的战马与战马之间的距离保持着正常的宽度,速度也有前有后。
如此即将碰撞在一起的接触面,就变成了密密麻麻的超长的长矛墙对少数几个冲的最快的手拿长兵甚至只有短兵骑刀的局面。
就这情况,这谁他酿的头铁,还敢往长矛墙上撞?
几乎条件反射的偷偷降速,大家都是聪明人,只要有傻的、反应慢的先把明军的长矛墙撞开,局势自然就打开了,这个时候再冲上去立功也不迟。
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营骑兵,都是聪明人,冲在最前排的百分之九十九都偷偷控制了速度,百十个被瞒在鼓里、脑袋也不灵光、没有发现问题严重性的老营骑兵就成了傻子,直接撞上了长矛墙。
“噗呲~”
“咔嚓~”
“啊~”
首先是长矛刺入肉体的声音,头铁的百十个老营骑兵几乎一人分到了三五根长矛以上,本就武器最少短了一倍的他们,哪里同时躲的过三五根以上的长矛,在马背上又不比双脚着地在地面,也没那么灵活,三五根长矛还都是刺向了骑兵的死穴,那就是坐在马鞍上的下半身,让躲避成了不可能。
长矛入体的声音不出意外的传出,之后是长矛爆裂的声音。
只要是刺中了顺军骑兵的长矛,都从矛杆的中间爆裂开来,长矛刺中敌军的巨大反作用力,竟然因为长矛从中间爆裂,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化解了!
就因为这个从中间爆裂的设计,哪怕是本来只配使用短兵单刀的普通骑兵,都能做到一手持缰一手将长矛指向敌人、策马奔腾的用长矛矛尖撞上去,做到只有十年苦练的猛将还要配一杆马槊或者白蜡杆枪才能做到的骑马冲杀。
只是一杆材质普通,但从中间做了手脚、让长矛在碰撞时极易爆裂的设计,就让只会骑马用单刀砍杀的普通骑兵,做到了苦练十年的猛将配三年精心制造的马槊,才能使出的骑兵战技,也是骑兵杀伤力最大的战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