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慈母口中，竟被唤作小麻雀。

虽然乔安言确乎并非世间卓越之人，但她此刻亦正兢兢业业地奋力向前。这般竭力生活，然而在杨沐晚眼中，仍旧如草芥般微不足道。

难道果真是金银财宝能通天地？乔安言坚信自家母亲绝非如此势利之人。

毕竟，昔年杨沐晚从未因他人富贵显赫，便令其卑躬屈膝。

唯独面对龙沉励，她才会如此激动不已，相较之下，乔安言仿佛只是个不足挂齿的小人物。哪怕只轻轻触碰龙沉励，也被视为玷污了他的圣洁。

乔安言困惑不解，甚至感觉自己像是换了位母亲一般。

“我究竟何处有错？龙沉励便如此尊贵，我连成为他的朋友都不配么？”

“成为朋友自然是可以的，但我猜想，你恐怕不仅仅只想与他成为朋友罢！”

听闻此语，若不知内情者定会误以为眼前的妇人并非乔安言之母，反倒是龙沉励的生母。

“阿娘，何以至此？多年以来，我们相依为命，你对我之品性应是了如指掌。我何时曾糊涂行事？我只过我自己的日子，全心投入工作之中，我究竟何处做错了呢？”

“又是龙少将你送回来。”杨沐晚似已疲惫不堪，无力地坐于一侧藤椅之上，绒毯为之凹陷：“上次也是他。哪有朋友如此殷勤，每次都亲自送你归家。我曾听说龙少性情古怪，最厌烦他人打扰，为何对你却如此耐心呢？”

“这些问题，阿娘，你应当去问龙沉励才是。我并非他，如何能揣摩他的心意？”

杨沐晚感到疑惑的，并非只有她一人，乔安言有时也会对此深感匪夷所思。然而她们同处一处，相处融洽，乔安言始终认为龙沉励对她抱有的，不过是某种友好的情感罢了。

见杨沐晚面露阴狠之色，乔安言才逐渐意识到，母亲并不相信她的说法。

“倘若他肯直言相告，我又何必来质询于你？”杨沐晚凝视着乔安言那娇艳动人的容颜，心中不禁下沉：“年轻人，容貌出众又有何用？这世上貌美之人何其多矣，可你看见过几个单凭美貌就能嫁入豪门并得到善终的女子？”

“嗯。”乔安言默默点头，脸色黯淡。

幸而她从不做白日梦，从未幻想过嫁入豪门之事。

然而她不愿嫁入豪门，并非担忧结局不佳，而是渴望自我强大。

待自身足够优秀之时，再寻觅一位灵魂契合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