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彻骨的冰寒,陆章猛地转身,一下子和身后的人打了个照面。
倒反把站在陆章身后的洪二吓了一大跳,抚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你,你是陆姑娘的弟弟吧,先前我们见过。
“你在我家的院子做什么?”
看见身后站着的是洪二,陆章的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太大了,于是抿了抿干燥的唇舌,出声解释,
“我不在家的时候,姐姐承蒙您照顾了。”
“方才我想着得正式登门道谢一次的,但是你家院门开着,我在门外喊了半天也没人回应,担心里面出了什么事,这才进来看看。”
“是吗?”洪二摸了摸脑袋,有些困惑地看了一眼自家的院门,“我出门的时候,忘锁了吗。”
“正是如此。”
陆章拱了拱手:“虽然是一时心切,但毕竟也算不告而入,未免洪兄担心,若是这几日间发现家中有什么遗失,尽可来找我。”
洪二不以为然,摆了摆手:“这是哪里话,陆姑娘是个好人,我信得过你们。”
看着洪二坦然的样子,陆章却有点心生愧疚,对四面封死的厢房的好奇更加问不出口:“今日这场面,就不多寒暄了,改日若洪兄得暇,我在福满楼给洪兄摆一桌。”
此话洪二自然是连连推辞。
两人一路相让,陆章终于是自然而然地退出了小院。
“门窗都被封死了的房子?”
陆依在饭桌上,一边把一盘用野菜一起炒的猪后腿肉往陆章的方向推了推,一边有些惊异的反问。
“不错。”陆章点了点头,把刚才在洪二家院子里看到的场景细细描述了一番。
大姐皱着眉头思忖了一会:“我没去过洪二家里,也没听见他跟我提起过什么门窗都封死了的房子。”
“不过,你这么描述,倒让我想起了以前听县里老人提过的一个习俗。”
本来听见大姐也没从洪二那知道什么,陆章已经有些死心了。
可听到后半句话,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以前战乱还未起的时候,遂平县还算繁荣,县周边的那些村落外堡大都还没废弃,其中就有一个度难村。”
“那里住久了的老一辈据说有个习俗。”
“老人死后,不下葬,而是把尸身混着药草泡透了,放在屋里阴干。”
“然后把这么处理过的尸身,就存放在老人生前最常待的屋子里,最后再把这屋子的窗户封死,只留一扇小门,日常拿大锁拴紧,只有遇到节日祭拜的时候,才会带着家里的小辈进去磕头上香。”
“死人不入土,反倒占在活人的屋子里头?”陆章蹙起眉头。
“那可不是。”陆依轻轻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肩头,大白天的,她竟泛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日子过得差的,想这么搞也没有条件,大都是那村里屋子多的富户才弄的起的。”
“可后来日子不太平,加上隔三差五的村子附近总会出点怪事,慢慢的,死的人太多,就连那些富户的屋子也不够用了。”
“自己的屋子不够用,又不想背上不孝的罪名。”
“便带着护院去抢村里其他人的宅子。”
“直到最后,整个村子竟大半房宅里,住的都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