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客官你上次来,那铺子已经关了好几夜了,也没留下什么口信,几个大户都遣下人来看过,谁都不晓得啥时候能再开门。”掌柜遗憾得紧。
陆章脸上也露出真切的愁容:“谁说不是呢,这可太可惜了。”
“是啊,这么好的手艺。”掌柜摇了摇头,看陆章已经准备站起身子结账,“今日也是要一份食盒?”
“不错,辛苦掌柜的了。”
等到陆章拎着食盒,一摇一摆地走出食肆铺门。
掌柜的这才收回了紧盯着他背影的目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了自己面前的椅子里,招了招手:“小二,你过来,你从后门走,去一趟街口,找着葛爷,就说那天那个男人又来过了。”
小二应了一声,丝毫不敢耽搁,把手头的活计放下,就绕到后门钻了出去。
食肆左近墙柱的阴影里,看着小二小跑出去的步子,陆章拎着食盒,轻叹了一声:“可惜了这么好吃的店。”
是夜。
葛丰身边拢着七八个灵蛇帮众,其中几个还有些微醺,从街面上嚷着不成调的曲子走过。
突然,葛丰脚步一顿,刹在了原地。
“葛大哥,怎么了。”一个小弟大着舌头,说的有些含糊不清。
“你们先去铺子那换班,我忘了点东西在帮里。”葛丰勉力撑起笑来,“我等会就到,腿脚都快点,别误了换班的时辰。”
“葛大哥?”
虽然察觉到葛丰的状态有些不对,但大多都只当他有什么隐私之事要处理,当下也不敢多说,互相招呼了一句,也就陆陆续续远离。
“你对你手底下的人倒是不错。”
等到最后一个灵蛇帮帮众的身影隐没在巷尾,一个裹着灰袍,面容隐晦不清,只有腰间一把长刀从袍沿探出的男人,这才自阴影中缓缓踱步而出。
“都是有家有室的人,死了,要埋的可不止一个。”葛丰额间滴下冷汗,抬起头,偷眼打量着眼前的灰袍男人。
“我听着这话像是在跟我求情?”陆章嘴角微微咧开。
“不敢,都是些连武途都没能踏入的普通人,大爷找的反正是我,就不牵涉旁人了。”葛丰吐出一口热气,在深秋的微寒空气里凝成白烟。
眼前之人灰袍下的面容虽若隐若现,可周身气血如炉,催动起来有种灼热逼人之感,和帮中那些在阳血境浸淫数载的管事给他的感觉相仿。
方才也正是陆章主动释出了一点气血运转的痕迹,让葛丰察觉到了他避在阴影里的身形。
“坡子街上那家食肆,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坡子街……”葛丰眉头一蹙,悄摸抬起头来,试探开口:“你是陆大爷?”
没想到这话一出,一下就对上了陆章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心中暗骂自己蠢猪,他不过区区凡胎,若是先前还有逃得一命的可能,他主动爆出了对方的身份,那就是亲手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了断头台前。
“噢,你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