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秘籍,没人教,但凡缺了三分悟性,入门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入门了之后,药补的开销是你一个药奴能承担得起的吗,难道还真只指望陆教头赠的三份?”
听到此处,原本还满怀欣喜,展望未来的徐大河,已是痴愣不能言。
“我,我……”踌躇了半响,徐大河终还是搂紧了手中的秘籍,心中泛起一片苦涩,“终归是个机会……”
……
时隔月余,再进云环山,陆章心头那种熟悉的感觉愈发浓重。
不过向上攀升了数十米,触目所及的山体下,那种隐藏着什么活物的感觉已经压得陆章将近要喘不过气。
山体像是拥有了自己脉搏,稳定地在陆章二人面前规律地律动着。
极目远眺,秋末的山脊上植被已经日渐稀疏。
丛林之下,甚至已经可以用肉眼看到血红菌菇组成的印痕像是云环山淌血的疤,触目惊心。
“到底已经长到了什么地步?”
陆章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咬牙应承的关凉,无奈的叹了口气:“园里封山的线也差不多了,我们就到这吧。”
云环山极高极广,不论是妙手园封山的范围,还是血色菌丝活动的范围,都只是遂平县周边的一部分。
上次上山时,那些未曾习武的药奴还能在山上活动自如,只是会有血红菌丝袭击附着在人身上作祟。
可这一趟,刚过山麓地带不久,关凉就已经撑不住了。
陆章心中的压力也极大,以他的实力还可以向上攀行一段,可记载中所说的接近怨级是什么样的,他毫无概念,还有那种无时不刻压迫着他的危机感,迫使他同样驻足不前。
“不知道大师兄如今在山中何处。”
陆章只能尽可能地眯缝着眼睛注视着眼前的高山。
残霞落尽,西风残阳,血红色的余光倒覆在云环山上,让血红菌丝映出的猩红愈加醒目,似乎膨胀了许多。
突兀地,残阳跌落,眼前流淌的所有血红色似乎都受到了什么刺激,开始猛烈的收缩,直到所有血色聚拢成团,像在云环山面上开了一个血口,剩下的山体则回归了往日的青灰色。
关凉不得已向山下又走了一段,陆章仍旧留在原地。
注视着那团猩红,陆章沉默良久,奋起气血,又往山上走了一段距离,默默衡量着自己和其之间近乎令人绝望的差距。
愈是接近,皮肤表面似乎接触到什么毒性,开始有轻微的溃烂。
“邪祟到了怨级,和游级的差距竟能这么大么。”陆章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山中一道炸响,沿着崩裂的山石,一阵衰微了许多的隆隆声传到了陆章的耳边,林中的血色彻底褪去。
他身上原本一直静默存在的一点阴冷之气也随之消散。
陆章知道,大师兄赢了。
稍稍用力一剁,脚下的厚靴在土层上踏出一个浅坑,从袍中探出刀鞘,挖掘两下,一片被染成赤红的血壤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再不耽搁时间,没有了邪祟的压力,陆章在此处留下了给关凉的印信,就循着那隆隆声发出的地方,往那的山脚下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