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问,“大明宫禁卫森严,你如何去的了?还是不要犯险吧。”
马王说,“当然拿刀砍上去了,如果袁公瑜逼迫过你,我去砍了他。”
长孙无忌说,“袁公瑜倒是公事公办,只是那个许魏安不是东西……但一个月前你刚砍了刘方桂和陶亮,我都替你着担心呢,还好大明宫未追究我们,别去了,其实我们甥舅在黔州过的也挺好。”
马王道,“你看一个多月了谁敢追究老子?再说这能怪我?两个杂碎使了下三滥的手段毁了舅父之字,害得舅父未完一月之约,我因此也做不成皇帝了,”
长孙无忌苦笑道,“老夫便是一个字不刻,你要真想回大明宫也去了。”
马王道,“老子没活剐了他们算是轻的了!”
而他的舅父却道,“算了吧,高审行我那个表弟,在焉耆好悬命都丢了,你不也忍气吞声了,难道你对,比对老夫还心近……毕竟他也抚养过你一段日子……”
马王有些窘,反驳道,“正是这个许魏安,他和李继在焉耆的事还未了呢,又来羞辱舅父!再说我怎么不得去大明宫报丧……”
许魏安回到焉耆时,正赶上李继大开杀戒,他以谋乱之名,将延州刺史案卷中所录之人一个不剩地满城追剿下去,焉耆城邑官和几个防御人几乎也被他灭口了。
这件事得到了许魏安的明确支持,他们将近三千的被戮者列入西域平乱的斩获,正好扩大了平乱的斩获。
等薛礼只身由碎叶赶到焉耆时,事儿已经让这两个做完了,许魏安手里捧着滚龙金刀,根本没有在意薛礼铁青的脸色,再说人都砍完了,薛礼真的一句话没说。
左武卫大将军薛礼回到长安,立刻向大明宫提出辞职,什么原因也不讲,反正就是不适合再干了。
李治和武媚娘说什么也不准薛礼辞职,辽东只有个李弥顶着,他们是真的不放心,真的需要个薛礼在长安备着。
据长安丝绸总号的秘密飞信报告,李治和武媚娘一起去大将军府上看望,给尽了礼遇。
薛礼辞不了职,干脆称病不朝,李治和武媚娘也不怪他失却臣子之礼,但左武卫大将军的职位就这么一直空悬着,快一个多月了,大明宫也不安排武职填缺。
长孙润道,“哥哥你若去大明宫,我必陪着你。”
马王道,“樊莺又怀了身子,她不能陪我去长安了,我让思晴和雄壮威武陪着我去,你不必去了,在家里做些准备。”
长孙润问,“哥哥让我做什么准备?”
马王道,“你将舅父、高尧和潇儿移到盈隆宫去,然后带几个精干手下去西州、焉耆。”
……
高审行就知道,自己在焉耆受的委屈不会这么不了了之。
刘方桂和陶亮一个刺史一个捕头,只砸了一幅刻字都逃不过去,何况身负那么多条人命的李继!
但他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五公子李睿、六公子李捷居然先哭了鼻子,“父王,我也想跟着你去!你说我们当初没去长安、没经过历练也不能全怪我们,是大哥叫我们守山门的。”
上头四位哥哥从西州回来时,竹刀早已磕的坑坑麻麻了,这次去长安还是他们四个,而且父王已经给李雄、李壮、李威、李武授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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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窑上不缺技艺精湛的师傅,铁刀打的形似乌刀,黑漆漆的,锋利无比。
柳玉如、谢金莲、樊莺等人一齐冲着丽蓝、李婉清挤眼睛,丽蓝受不了了,“如果不哭,兴许你父王还能考虑你。”
李婉清也给儿子使力,附和道,“就是。”
马王道,“哭也不行,我们都走了,你三姨娘又怀了弟弟,你们还得守山门……顶多将铁刀先派给你们,回来我要看你们有没有长进。”
樊梨花跑来道,“父王,静心庵那里来了个人,说叫李元婴。”
马王道,“李睿、李捷,去把盈隆宫大门关上,爹不见他!”
柳玉如道,“峻,这不好吧,怎么也是叔父,他怎么忽然来了盈隆宫。”
马王对樊梨花道,“宝贝儿,你亲自去告诉他一声儿,只要他能在最后一道山门上射中盈隆宫城楼上挂的铜铃,就放他进来,射不中就让他滚犊子!”
李元婴已经回了洪州,最近他总感觉要有大事,于是微服带了两个人跑到盈隆宫探听消息来了。
先前那个跑上去报信的漂亮女孩子不一会又跑下来,对他道,“我父王说我们在洪州任都督的那位叔祖是个神箭手,你能射得中城楼上那只铜铃吗?射不准的话就是假冒的,让我们直接撵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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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婴“啊”了一声,眨着眼睛问道,“在这儿?薛礼来了也不行啊,叔祖连铜铃都看不到呀。”
李元婴的手下随从还真带着弓箭,一边随着小姑娘往最后一道山门处走,李元婴一边琢磨,孤还装不装呢?再装就得直接回洪州去了。不装,万一马王诈孤呢怎么办?
在最后一道石门处,樊梨花指点着,李元婴看到了铜铃,算上远、再算上高,铜铃距他站的地方怎么也有一百二十步,此时城楼上山风强劲,铜铃晃个不停。
孩子们都跑过来看,李元婴接弓在手,拿了一支箭架到弦上,狠劲的瞄了瞄,射了一箭,那支箭打着滚儿射出去了,跌落在二十几步外的石阶上。
孩子们一片嘘声,李元婴对手下嘀咕道,“娃娃们哪里知道,能将箭射滚了的人也是天下仅此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