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这种时刻还想着我们。”
“这一切罪过,让老朽无言面对您。”
“可老朽不能走。”
话音落下,包括程耳在内一众青壮丁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老一辈脸上倒是没有多少意外,眼里都是对于生死的释怀。
“为什么?爹,你为什么不走!”
程耳脸上满是不理解。
程海抓住儿子的手,重重的拍了拍。
“孩子啊,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去村长了。”
“你就是了。”
“我啊,我们啊,都老了。”
“没多少年活头了,也经不起颠簸了。”
程耳听着爹交代后事的遗言,眼中已经泛起泪花。
“爹,您身子骨还硬抗啊,还能多活几十年,您不能说这种话。”
程海望着活了几十年的南李村,眼中尽是回忆。
“人啊,活这一辈子总要死的。”
“可落叶,要归根啊。”
“我的根,我的一辈子,就在这小小的南李村啊。”
他声音不大,却震耳欲聋。
落叶归根,或许是独属于华夏人才能理解的感情。
李慕玄难得沉默。
这种独属于华夏人骨子里的文化浪漫。
他能理解。
远在他乡读书时,何尝又不是常常望月,想起儿时背的第一首古诗。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千年文化传承,在华夏人的骨子里流淌。
程耳哽咽的不成声。
青壮丁们也跪向自己爹娘面前。
沉甸甸的责任压在肩头。
父母们反而出声安慰,口中满是对生死的淡然,露出难得轻松笑容。
劳碌一辈子,却能在死前偷的一些清闲时光,未尝不可。
……
金陵城内一间客栈上房内。
肖长武对着面前喝酒的晏清苦苦哀求。
“夫人,求您别喝了。”
“李爷…”
“李爷已经死了!”
“金陵城已经乱成一锅粥。”
“外面方道荣和英国人在打仗。”
“东山矿场里,日久家族,刀疤脸带领的白沙帮,对抗着凯尔带领的生化战士。”
“这里太乱了!求求您!别让李爷在下面还说我不中用!”
啪!
晏清甩了他一巴掌,冷声道。
“你亲眼看见先生尸体了?”
“你在咒先生!我先杀了你!”
“可是…”
肖长武的话还没出声就被打断。
“你想说,没人会在上百人肉炸弹面前活下来,也不会有人能保存下一个尸体?”
晏清扣紧食指发出一声脆响。
“如果是别人不可能,可那是先生,先生本身就是奇迹。”
“他不会的,不会死的。”
她一直坚信着。
坚信着李慕玄还活着,从来没有丝毫动摇过。
肖长武不在说话,他知道劝不了晏清,也打不过她。
现在甚至迷茫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晏清放下酒杯,浅笑道。
“肖长武,我听说先生好像还有一桩大仇没报啊。”
“你说等先生回来,我把那人带到他面前,会不会很高兴。”
肖长武一愣,他还没听过这件事,只能点头。
晏清起身,梳理好发容,散发着魅力让人着迷。
“走吧,我们去EL,帮先生找找那个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