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了一大缸豆子的郑子安觉得自己手都举不起来了,被魏仁替换,自己摇摇晃晃的回到了蓉儿姐房间。
蓉儿姐还没睡,此时躺在床上等着郑子安。
郑子安衣服也不脱,躺倒在地上魏母帮他铺的地铺上,被子厚实,感受不到地面的坚硬,郑子安舒服的长舒了一口气。
“阿巴巴......阿巴......”
(小子安,我很喜欢这里,这里很像我以前的家,每天都有豆汁的香味。)
夜深人静,姐弟俩终于可以好好相处,说说心里话。
蓉儿姐是孤独自卑的,独臂不会说话的她,在郑子安到来前,她总是独来独往,乞丐团伙的哥哥姐姐虽然没有欺负她,可是她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
云姨教她读书写字,她学的脑壳子疼,她不想让云姨失望,总是强迫自己去学。被打手心,那就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她要继续努力,小小的人儿,深夜练字练的手腕红肿。
被那只发狂的老驴咬在嘴里,昏迷前她看到白发的三叔犹如天神般出现在自己眼前,拯救了自己。后来一段时间自己只有三叔抱着才能睡去。
可是随着长大,一见到三叔她就会想起倒在血泊里的父母,想起死去的那只老驴露着大板牙,似乎在嘲笑自己从此是一个没有父母的残废。
她喜欢天神般的三叔,可是又恐惧这份回忆,慢慢的她和三叔接触少了。
云姨她们疼爱自己,十一岁了,不安排自己做任何事,只让自己认真学习。
“傻丫头,好好学习,将来才会有出路。”
哥哥姐姐们,甚至后面来的弟弟妹妹都出去乞讨养这个家了,自己却仿佛被遗忘。
直到有一天。
“......把他当成自己弟弟,好好照顾着知道吗?”
这是自己第一次被安排事务,她觉得自己对这个家还是有用处的,不是被遗忘的那个人。
从此他和这个弟弟形影不离,弟弟懂事,乖巧,虽然有时候会惹些小麻烦,但是我把他照顾的很好不是吗?
云姨身死,三叔被抓,这个家散了,她每天处于悲伤中,懂事的弟弟看出自己的悲伤,陪着自己远赴洛阳。
遇到恶人,她手足无措。假装昏迷,被那些恶人扛在肩头,她害怕,她害怕自己暴露,会修炼的弟弟为保护自己被恶人打死。
肋骨被硌的生疼,她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犹如当年被老驴咬在口中,她把自己的嘴唇咬的鲜血淋漓,鲜血苦涩,被她悄悄咽下。
弟弟被抓走,她拼命的想要拯救。晕倒前看着弟弟挡在自己身前那瘦弱的背影,她以为会是永别。
醒来时,她在如今的魏家,充斥着熟悉的豆汁香味,她以为自己死了,回到了最初那个有父母的家里。
头部传来疼痛让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死去,好在弟弟的信在自己醒来第一时间送到面前。
我们两个都还活着呢。她在心中庆幸。
魏家除了有豆汁香味,还有魏母如母亲般的关怀。看到魏母骂魏大人,她好像记起小时候,母亲也曾这么骂过老实巴交的父亲。
嬉笑怒骂,才更像一个家不是吗?
云姨和三叔总是相敬如宾,云姨不爱三叔,三叔,也不爱云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