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祯樾根本没正眼看她,抱起邵韵宅便出了栩宁宫。邵韵宅下身沾满了血,面色惨白,浑身湿汗,双目空洞,简直就如经历了一场天劫。
等候在外的祁祯樾见状上前道:“这就别回府了,先跟我去御医堂吧,这带保住命吧。”他伸手给邵韵宅擦了擦汗,毛珂则是着急地胡乱擦眼泪,“那咱们快去吧”
“不”邵韵宅在他怀中小声道:“这么一弄,大家都知了,会议论老公的”祁祯樾抱着她眼眶有些泛干。
“那你不要命了!”毛珂气的跺了跺脚。
祁祯樾道:“那先去三哥哪儿。”祁祯央一听也是点头道:“那还不快走”
许非寒看几人远走,才恨恨地走出栩宁宫大门。
“怎么,想叫我跳进你下的套里?你觉得我会就范么?”祁祯睿从她身后走上前。两人皆露出了阴狠的面目。他俩在对方面前不比伪装任何面目。
“没想到啊没想到心狠无情的九王爷也心软了?人是你叫来的吧?”许非寒问。
祁祯睿并未回答她,而是道:“知道为何七哥一下都不愿理你么?换做是我,我连看你一眼都会无比恶心。你如今可真令人厌恶。”
“哈哈哈哈哈哈哈”许非寒听完大笑,可笑意不在眼中。“我恶心对,你们都嫌我恶心,但身处这皇宫里谁能出淤泥而不染?包括那个邵韵宅!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呵,都是会变得会变得”她说道最后眼神也变得狠戾起来。
看她这幅样子,祁祯睿也不愿在跟她多说,只是撂下一句话:“别把她跟你相提并论,她不是这种人。”便自行出了栩宁宫。许非寒不服地追出去,“那是她没来这个地方!你让她也呆在这里试试啊”
祁祯睿突然转身捏起她的下巴恶狠狠地低声道:“许非寒,别忘了当年是你求着我送你进来的!”他又看四下宫人们来往稀疏,又放开了手。“当年是谁求的我?我说你已和七哥定了终身,你说七哥不得宠,若是做了七王妃这辈子也别想有出头之日我问你若是父王没有留你你怎么办,你说那你会任命和七哥过一辈子”
许非寒听到他说的,肚子气得微微一疼,“你可也是你当年说就算我入宫做个才人,也比跟伏里碌碌无为好你自己平心而论这么些年我帮着吹了多少枕边风”
“别了!是你贪图荣华富贵,就别把别人说的跟你一样脏!”祁祯睿看许非寒脸色不好,瞟了一眼她的腹部。“好好养胎生下个皇子吧。这毕竟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他不愿再和她争论,转身而去。
许非寒揉了几下小腹,瞪着祁祯睿远去的背影气的咬牙。这时竹铃揉着脖子带着几个小丫鬟才来。
“你方才去哪儿了?”许非寒问。
竹铃道:“别提了,七王妃身边的那个丫鬟”说着扶许非寒上了步撵,顺便说了毛珂打她的事。“娘娘,那两个丫鬟残了,已经被我打发到北苑了。”
许非寒冷笑一声,“我就知道是祁祯睿。罢了。”
她双目微眯,经祁祯睿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些旧事。
其实她和许珺茹并不是太傅的亲女儿,她俩是来逃荒到京城正好被太傅捡到府中。因两人生的貌美,太傅认两人为女儿,教两人琴棋书画,规矩处事,目的就是有朝一日她俩能作为棋子筹码为他所用。自两人过了十二,便也开始服侍太傅。因对外还是太傅的女儿,太傅的正房怕两人有了身孕节外生枝,常年让她俩服用少量的水银避孕,可水银有毒导致了两人不能生育。
后来她跟祁祯樾私定终身,太傅得知,以许珺茹的性命相逼,让她入宫。她走投无路,只能求祁祯睿设计把她送入宫中。结果这一晃,就是这么多年了。她自从当上了贵妃,也是极为注重调理身子,终于怀上了个孩子。可这么些年,她对祁祯樾的心,就没变过。何苦又来了个邵韵宅,让两人如此形同陌路
“娘娘到凌霜殿了”竹铃轻声唤道。
许非寒张开眼,眼中的泪光一闪而过。
她张开眼。这一生,从不是她可以掌控的。悲从心来,她苦涩地笑笑。
“娘娘怎么了?”竹铃扶她下了步撵。
许非寒抬头望了望天。“要入了夏了。又要入了夏了。”
“啊?”竹铃不解她为何忽然禅意。
“没事。进屋吧。”许非寒顺手折了一只月橘。
自栩宁宫挨打后,邵韵宅在床上趴了半月才能翻身。
“他妈的”邵韵宅趴在床上大骂,“老娘早知道怎么都要挨打当时就应该打死那个庆阳”
“行了”毛珂刚给她上了药,正收拾着药膏。“当时要不是三王爷快马加鞭把王爷请了回来,你或许真就不行了。她们定会还找别的招折磨你呢?”不过当时祁祯樾急的眼都红了,毛珂还没见他这么失态过。
“妈的,你说是不是许珺茹这个贱货啊!”邵韵宅那日听毛珂说过后心里一直想着此事。“你说就算酒儿传话,也不可能传到宫里去吧。”
“咱们也没亲眼见,不能乱说。”毛珂坐到床边给她理了理头发。
邵韵宅想想也是,无能为力。
此时,采花进来收拾,看到了毛珂和邵韵宅都在,便跑来略急道:“娘娘,你们知道么,今早王爷查是谁把娘娘没受罚的事说出去的,他盘问洛姨娘,因当时就洛姨娘来细问了这事儿。”
邵韵宅猛一紧张,不顾疼痛,爬起来问道:“然后呢?他处罚酒儿了?”
毛珂也让她快说。
“本来王爷就认定是洛姨娘传出去的,正要责罚她,洛姨娘忽然晕倒,叫人一看洛姨娘竟有喜了!”采花也是难以置信。
邵韵宅一个大惊,同毛珂大眼瞪小眼了一阵。
“应该是那个时候怀上的吧?”毛珂问。
邵韵宅想了想,“是的吧”
说不出心底是何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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