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祁祯央让随从在门外等候,跟着毛珂进去了。
毛珂赶到时,正好看到一帮道姑围着邵韵宅,邵韵宅躺在地上半昏迷。年糅挡在她身前,不让这帮道姑靠近她。
“她不会是死了吧?”有人开口问。
“哪儿那么容易?我看她是装的,打一顿就好了”
“你们别碰她”年糅大吼,
“哟,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在这儿白吃白喝还这么凶”一个戴着长长佛珠的小道姑上去恶狠狠地戳了一下年糅的额头,年糅气要推开她,却被其他人制住了双手。
“还有脾气了?揍他!”
“住手”毛珂赶到,她简直怒不可遏,上去拨开人群,挡在年糅前面。
几个小道姑瘦小单薄,被她推到在地了几个。
“你们好大的胆子啊!”毛珂喝道。
有人嗤鼻道:“呵,她不过是一个被贬为庶人的弃妃罢了,嚣张什么?”
毛珂冷笑一声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们得罪她就是得罪我,得罪我的话,呵呵呵”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掐住方才说话人的脖子,“我可没有那么口齿伶俐跟你们吵,我一般能出手就绝不跟你们废话!”
“你咳咳咳咳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杀人了啊啊啊”
一帮道姑尖叫。
“诺梨!算了,快把丫头带走。”祁祯央不想再节外生枝,毛珂狠狠地把人丢了出去。
人群立刻四散消失。
祁祯央二话不说,背起邵韵宅问道:“你们住哪儿?”
“住道观后面的院子。”毛珂把身上的披风脱下给邵韵宅披上,祁祯央二话不说,飞身就往后院跑。
毛珂拉着年糅跟上。
春华观后面有个破败的小院,院子连着街道,也是后门,爬上临街的篱笆墙看到院子里的样子。
毛珂在院子里给年糅的膝盖上了药,而后对年糅道:“我不是不让你说娘娘有身孕的事,只是不能对太后说。”
“是不是因太后不喜欢王爷?”年糅问。
毛珂抬头,摸了下他的头。“机灵了嘛。太后若是知道娘娘怀了王爷的孩子,定会想方设法把这个孩子弄死的。唉娘娘不能再受伤了。”
这时祁祯央出了屋子。毛珂和年糅一同起身,“怎么样啊?”
“她身体是很好。孩子没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和风寒,诺梨你晚些把药抓了,给她煎上。”祁祯央递过来了一个方子。
“诺梨姐姐,我进去看看我娘”年糅飞快跑进了屋。
毛珂收好方子,垂下头道:“谢过王爷。”
“诺梨,为何来找我啊?”祁祯央问。
紧紧攥着手,毛珂道:“我求了太子,他不理。只能找你了。可也娘娘还是挨罚了。”她心里道,我早就想找你了。
祁祯央靠近她,“这里是你们住的地方?过于简陋了吧?”这个矮房年久失修不说,还拥挤潮湿。
“我们如今是庶人也可以说是罪人,不让住监牢就好了,还讲究这些。”毛珂道。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祁祯央伸出手,握住毛珂的双拳,把他们舒展开。“诺梨,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为何知情不说,把你们害到这个地方。我也没奢望你能原谅。”
“为何要这样啊?”毛珂抬头突兀地问,她眼眸中满是泪水。
祁祯央被问得一愣。“什么?”
泪顺着毛珂的脸颊流下。“若是这一开头就是算计,为何还要付出这么多感情?难道你们真是铁石心肠?”想想他们的所作所为,毛珂再也无法装冷脸和孤傲。
“不是不是”祁祯央看她哭了,一下子慌了,抬手给她擦眼泪,“我我看你们这样也难受,真的。丫头就跟我妹妹一样,方才看她背上的伤,我差点哭出声。我也极不愿伤你,若是伤害你,还不如都让我承受只是身处在这个位置,必须舍弃一些东西”
“可是”毛珂满腹委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又时她真是羡慕邵韵宅的巧舌如簧。她默默地哭着,祁祯央颇为心疼,也是阵阵鼻酸。
思前想后,他还是伸手把毛珂揽入怀中,轻轻安抚。“放心我会常来的”
“你别来”毛珂哭道。
雪又停了。
“呵呵呵呵那你放手啊。”毛珂发狠地紧抱着他,仿佛要把两人勒死,就此同归于尽。
天地间,两人无言胜过千言万语。
雪停后的入夜,有些过冷。
邵韵宅从床上起来。另一个屋子里年糅和毛珂早已熟睡,她披上衣服,孤身来到院子里。
“操你妈这么冷”又回去披上了条毯子。“垃圾作者,瞎几把安排啥剧情冻死老娘吧”她骂骂咧咧,坐到院子里的水井边。
院子借着月光的朦胧,笼罩着一切模模糊糊。抬头,看到天上又几颗孤星,邵韵宅抑制不住地伤感起来。那几颗孤星是家人的轮回吧。弟弟妹妹,宝眷,还有哥哥和宝眷的孩子。今日发生事,让她怎么也睡不着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那定会被欺负死的。
“啪”有东西从她身上掉下。
弯腰捡起,是那块翠绿玉佩。是爹爹送给她和祁祯樾的。
“去你妈情侣”正要扔出去,想了想又把手收了回去。“这是我爹送的,我凭啥扔?!妈的。”抚了一下受伤的侧脸,她又叹了口气。
院子外,祁祯樾站在院墙上,出神地看着院子内发呆自言自语的邵韵宅。
这个臭丫头,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宁愿找三哥都不来找他。自从她执意搬到春华观,气的他头晕眼花。但也不得不每晚都来看她,时不时还要买通道长送她些冬衣和补药。
“王爷那么想娘娘,何不光明正大地去看一眼啊?”禾子低声问道。
王爷真是太奇怪了,明明舍不得娘娘,每晚都来偷看,今日娘娘终于出院子让他看了许久,他宁愿每晚受冻,也不让娘娘知道他。
邵韵宅又坐了一会儿,“啊嚏”她打了个喷嚏。祁祯樾身子动了动。
又想起自己还受着风寒,便起身往屋子里去。
祁祯樾连忙跳下墙头。“今日就这样吧,明日你派人送些药品食品来,就说是给春华观的。”禾子东倒西歪地点着头。
不敢再去看她,祁祯樾拉着禾子就走。
这厢,邵韵宅刚要进去,只听背后有人道:“宠儿。”
她吓了一跳,缓缓回头,大吃一惊。“祁祯睿你他妈有病吧?大半夜的你他妈跟我玩什么聊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