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口嘱咐了下人:“去炙了来,正好今日佐酒。”
席间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谢禹恪换了杯茶水走到蔺止叙身侧。
“这大半年总见不到你人影,听说你被太子殿下派出去公干了?”
蔺止叙举杯碰响:“是啊,忙得很。”
薛元晁的目光若有似无得瞟过来,谢禹恪敛了神色,低声说了句:“等会说。”
说着起身朝着薛元晁走了过去:“薛指挥使今日也来了?”
薛元晁冷脸冷面,这人好像不喜欢笑似的,今日本不大想来,但前几日在城门口,殿前兵马司和陵王的人起了冲突,本以为算是结了梁子,没想到陵王府宴席一封请帖直接送到了薛府。
他父亲兵部尚书薛隋良为官多年,圆滑似鲤,看得清楚明白,提着薛元晁一起来赴宴。
薛元晁平日里醉心公事,不善人情交际,幸好在御前得脸,又任着殿前兵马司的要职,才让这位冷面阎王在京都官场混的人人都敬着三分。
薛元晁举了杯,算是意思了一下,看着谢禹恪,又瞟了一眼蔺止叙,职业习惯作祟,总觉得这两人有些怪。
席间酒醉正酣,众人都有些上了脸。
蔺止叙不饮酒,只是茶水饮的多难免去的勤了些,刚从恭房出来,薛元晁在外面等着。
“小蔺大人什么时候和五殿下走得这般近了?”薛元晁单刀直入的问。
蔺止叙蹙眉,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薛元晁的性子,做什么都太直了些,拿着平时审犯人的姿态问话,谁能喜欢?
起了夜风,他将双手揣在衣袖,淡淡开口:“我与你、五殿下幼时一起曾在褚老太傅座下听训,自然熟识。”
薛元晁盯着他看:“那是以前,你离京了十年,如今身在东宫,和五殿下这般熟识不太合适吧!”
蔺止叙笑起来,走近了两步:“先不论我与五殿下熟不熟识,你与我之间似乎并无交情吧,这么好打听别人的私事是何道理?”
薛元晁被呛声,正准备回话,蔺止叙不给他机会,看向他的目光带冷:“薛指挥使平日里捉囚拿犯惯了,你我同朝为官,还是客气些好。”
薛元晁语气松了松:“小蔺大人勿怪,薛某为皇上办事,监察百官一时职业病犯了。”
蔺止叙冷笑了声,皇帝都让他搬出来了:“薛指挥使,为皇上办事,监察百官是殿前兵马司的职责所在,蔺某明白,可陛下也并不喜欢御前的人同东宫走近了,不需要蔺某提醒吧。”
薛元晁一愣,碰了一鼻子灰,自讨没趣。
冷冷撂下一句:“东宫的事,我没工夫理。”
走了。
薛元晁自那年亲妹妹命丧东宫,便格外盯着东宫的人,如今他在御前当差,执掌殿前兵马司,行掌直驾侍卫兼监察百官的职责,是皇帝指哪打哪的爪牙,他这根爪子是利器也是钝器,要怎么用,全天下只有皇帝能说了算。
薛元晁一走,夜静了下来。
刚行了两步,一侧的花园假山处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贺韬韬一身黑色夜行衣潜伏于此。
蔺止叙不为所动,有端酒菜的小厮行过,他抓住那人衣袖说:“去通知王爷,你家王府进贼了。”
小厮骇然,蔺止叙用眼神示意草丛的一侧,小厮只瞧了一眼,忙大声呼喊着“来人!有刺客!”
贺韬韬怒急,从花丛里窜出来准备一刀劈了蔺止叙。
这陵王府虽然在外围踩点了好几天,可还是第一次入内,王府宅邸实在是太大,转着转着就迷了路,好死不死又碰到了这个冤家。
没想到此人二话不说就将她的藏身之地给卖了。
当真是可恶至极!
贺韬韬一身黑衣,梳着道士头,蒙面一刀劈下,蔺止叙闪身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