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抓到与黄钊狼狈为奸,官商勾结的杨连九一事在朝野引起一阵动荡,谢禹恪将人直接押去了刑部大牢,刑部尚书章丘明亲自在大牢门口迎接。
肇业寺坍塌一事属于本朝大案,折了一位工部侍郎,殿前兵马司指挥使也被卸了腰牌停职待参,户部更是人人自危,有人倒霉自然就有人走鸿运,如今这位五皇子殿下代管禁军,短短数十日就将要案共犯捉拿归案,章丘明不得不对这位鲜少露脸的皇子刮目相看。
“章老,人我给你逮到了,后面的事可就全交给你了,陛下那边还等你漂亮的结案陈词呢!”谢禹恪近日确实是风头无两,说话都沾着喜气。
章丘明笑着回话:“五殿下能力斐然,章某佩服,不过人是抓回来了,涉及到工部和这杨贼私下里往来的账目明细还没有眉目,殿下您看这...”
谢禹恪眉头一拧:“禁军只管拿人,查案这事我可管不着。”
事实上抓到杨连九之后,谢禹恪专门进库房看了,里面堆的有钱、有香丸、有还没倒卖出去的物资,就是没见到账本,一张纸都没有。
如今这账目成了各方势力都想得到的东西,只有找到了它,才能给这案子结案估刑,最关键的是,这账里铁定不止牵扯到肇业寺这一桩事情,陛下铁了心的要大查,下面的人自然得紧着陛下的旨意来,但能查到什么,所有人都慌了,就怕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糊涂账查到自己身上。
章丘明是个老狐狸,想借着谢禹恪的光最先将自己的刑部从这趟浑水里摘出去,毕竟这位杨连九身上牵扯到的朝中官员可不止黄钊一个人,章丘明能保证自己干干净净,但不能保证他手下的刑部官员每个人都干净,六部本来是铁桶一块,如今被人从工部打开一条豁口,里面具体烂成了什么样,每个人的心里都没底。
谢禹恪守了一宿早累了,翻身上马朝章丘明告辞:“那个姓杨的,手段硬嘴皮子更硬,章老抓点紧,陛下还等着呢,告辞。”
章丘明还想在说些什么,谢禹恪已经策马走了,只是他刚走没两步,忽然想起蔺止叙嘱咐他的一件事,又折返回来,朝章丘明抱拳:“章老还有一事,原先在暗狱里关着的几十个匪帮囚犯如今还在大理寺关着,大理寺那头奚契王子的案子都没查清,杜大人被折磨的都快撂挑子不干了,你们刑部什么时候派人过去把那几十个囚犯接到这来?”
章丘明郁闷极了,心想自己被肇业寺一事折磨得也快疯了,哪还有闲情逸致管什么匪帮囚犯,两个衙门之间虽然交换了案牍文书,但最近这么忙谁都没去理那摊子闲事。
“殿下,谁不忙啊,一个个都脚下生风似得,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用,实在是挤不出人手和精力去管那些事。”
谢禹恪啧了一声,跟着烦起来:“这我就管不着了,你赶紧的吧,回见!”
也不知道蔺止叙老操心这几十个人犯做什么?他纳闷的很。
钥匙按照胶泥模子里的样式做出来后,贺韬韬拿在手里把玩着,成旌敲了敲窗户,学着阿鹫的叫声小声叫了两声。
贺韬韬开窗:“怎么不走门?”她如今在朱云阁住着,义庄好些天没回去了。
成旌挠着头傻笑:“走朱云阁的正门要被拉着脱不开身,我还急着听姑娘的吩咐呢。”
贺韬韬点点头,拿了斗笠戴在头上:“那还等什么,咱们走。”
凌晨的天还蒙蒙亮,烟波河上游的码头就已经热闹起来,全是卸货装船的人。
贺韬韬和成旌二人在码头的货仓处穿行,七拐八绕了几圈,贺韬韬突然一把拉过成旌蹲下:“嘘!前面有朝廷的人。”
两人蹲下来查看,确实有七八个黑衣黑甲的士兵守在附近,是禁军。
成旌盯着看了半天,突然咦了一声。
“你昨天跟踪杨连九过来就是这里吗?”贺韬韬问。
成旌疑惑着:“昨天我怕他发现,跟的比较远,他卸了货下来人就朝着货仓走了,等我还想再靠近的时候,就发现朝廷禁军在后面守着,我赶紧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