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止叙浅浅笑道:“也没指望瞒多久,打个时间差而已。”
河间府北城门处,庞宜甫等一行人刚一入城,尉小公爷尉瀛川领着人已经等在一侧了。
庞宜甫掀开帘子下马车,红色的官服穿在身上,显出倜傥利落的威严。
尉瀛川稍稍一愣,细长的眉眼眯了起来:从马车里出来的官员怎么好像和预期的那位巡按御史大人长得不一样?
传回来的情报不是说,那位巡按御史大人格外年轻俊朗吗?而面前这人似乎年纪稍大了一些。
庞宜甫上前,礼貌拱手:“吾乃沧州新任监察御史庞宜甫,见过尉小公爷。”
尉瀛川面上堆着热络的笑,道:“原来是庞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他礼貌的引着庞宜甫走,眼神还不忘往身后的马车打量,身后除了跟随的低品阶吏胥便再无别人。
尉瀛川问:“怎么就庞大人一人,不是还有位巡按御史蔺大人吗?”
庞宜甫将蔺止叙离开之前说的话,重复道:“小蔺大人说是要好好感受一把河间府的人文风貌,半道上就提前下车,想来这会儿应该正在哪里闲逛吧。”
尉瀛川:“......”
酒楼里。
红泥小火炉上的茶壶咕嘟嘟的冒起了泡,袁琦提起来,将两人面前的杯盏斟满。
一边说:“那位小公爷醉心名利,尉国公这两年把手里头很多事情都交给他去办,少将军此番和他打交道的机会很多,此人心胸不怎么宽广,和他下面几个兄弟关系处得都不融洽。”
“尤其不和,可以说是呈水火不容之势的便是尉三了。”
蔺止叙反问道:“尉家老三,前几年不是说这人病得快死了吗?”
袁琦道:“是快死了,听说这位从小体弱多病不怎么受宠的庶子,当年棺材都备好了,不知怎的,突然就好了,不止好了,人也脱胎换骨。”
蔺止叙眉心忽然一跳,问:“怎么个脱胎换骨法?”
袁琦灌了杯茶:“将死之人忽然大显神通,不出一年的功夫就把原先尉家手底下的那些商铺全部盘活起来,这算不算是脱胎换骨?”
蔺止叙莫名想到了蔺疏桐,事出反常必有妖。
袁琦接着说:“咱们现在待的这处酒楼,背后东家就是那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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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鬼祟站在门口的小厮走到无人注意的角落,一把摘了头上戴着的小厮帽子,面无表情地推开一扇屋门,一屁股坐在垫了软枕的圈椅上,坐没坐相。
朝边上正在描眉画唇的女子勾勾嘴角:“尉瀛川这会儿还傻傻在城门口迎人呢,不想人正主直接登门造访了。”
添玉停下手里动作,露着半片肩膀,过来攀上小厮的肩:“要我带些什么话回去吗?”
这人冷睨了一眼美人,不通风情的推开她,冷漠说道:“你该回去了。”
添玉大约是习惯了这人的变化无常,贴得更紧了些,在他耳边呼着热息,问:“听说那位新来的钦差大人身份贵重,你刚刚去瞧了,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厮打扮的人皱眉嫌恶地瞪了她一眼:“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吧,那位是朝廷派来和尉家打擂台的,你要是敢向这人靠近一点点,尉瀛川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添玉嘤嘤笑出了声,涂着红色丹蔻的纤细手指顺着那人的脸颊一路向下,轻轻挑开那人的衣领,媚声道:“一口一个尉家,难道你不是尉家人?”
男子抓住她的手腕,从衣服里拽出来,眉宇间浮现一股萦绕的戾气:“我说,你该回去了!”
说着拽着她的手臂将人推了出去,添玉伏在地上,倒也不恼,含羞带嗔的看着他,道:“死冤家!用得着人家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算了,谁叫我喜欢的人是你呢!”
添玉站起来,圈住他的颈坐在他腿上,在那人唇上啄了一口,笑道:“你最好快点把我从尉瀛川手里讨了去,我真是一刻也受不了他了。”
男人看着她,好半天才吐了一个字出来:‘’好。”
送走了添玉,门口进来一人,呈上密信:“三爷,泉州失踪的那几个人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