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韬韬正在办事堂后院的校场练习刀法,相比较以前的刀法,菜刀能明显看得出来,贺韬韬这几天状态不太对。
一招一式都带着十足十的狠厉杀意。
谈翎一杆长枪与贺韬韬你来我往了几个来回,贺韬韬双刀翻转,全力向下劈去,谈翎举枪抵挡,长枪竟是被从中一刀劈开。
谈翎诧然。
贺韬韬用刀尖指着谈翎,声音冷冷:“再来!”
菜刀冲上来,挡在谈翎身前,问道:“韬韬,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看到菜刀来了,高度紧绷的心情豁然松懈,贺韬韬缓缓垂下手中双刀,表情从冷漠慢慢转缓,淡淡说了句:“无事。”
转身怅然离开。
菜刀和谈翎对视一眼,皆是狐疑神色。
晚上,菜刀带了些酒菜,敲开了贺韬韬的屋门。
“韬韬,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菜刀把手放在贺韬韬的手背上。
贺韬韬端着酒杯转动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菜刀,堂里出事的时候我人没在场,这么久了我一直不敢问,当日事发之时到底是怎么回事?爹爹和师父的死究竟是不是向骁做的?”
菜刀明显一愣,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提到向骁?
“韬韬你怎么突然问起了小...向骁?”她差点脱口而出小师叔三个字。
被陵王的人擒住后,或多或少也猜测了向骁非比寻常的身份,再叫小师叔就不合适了。
“其实事发时,我也没在场,你出去寻人之后,没过多久,师傅也让我带着人马去寻你,只是我还没走多远就碰上了朝廷的兵马,我不敌对方被俘,被关的日子里听那些人说过,当时屠戮堂里的人是乌丸铁弗部的铁骑,说是他们事先在堂里安插了细作,里应外合才...”
她边说便去看贺韬韬的神色,瞧她一张脸白得吓人,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燃着的灯芯,深邃的黑眸里有极力克制的滔天巨浪。
“铁弗部?细作?说的都是向骁吧.....”
菜刀嗯了一声:“我们也都是这么猜的。”
贺韬韬把头垂下去,调整着呼吸,眉头拧成一团,菜刀心揪住,坐近了些搂住她的肩:“怎么好端端的提向骁?”
贺韬韬抬起头,面上镇静一片:“我看到他了,他来河间了。”
菜刀悚然一惊,慢慢消化着这个消息。
窗外的树枝上,阿鹫栖息着正在小憩,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圆了双眼,朝着声音来源处振翅飞去。
距离沧州办事堂不远的一处僻静林子里,站着一人,浑身笼罩在黑色的阴影里。
他伸出手臂,阿鹫稳稳落在他的臂膀上。
铁弗骁顺着羽毛摸了摸,开口声音寂寥:“你还记得我。”
阿鹫小时候就是被铁弗骁捡到,送给了贺韬韬在养,后来贺韬韬下山回惊风十二堂,阿鹫也就跟着一起离开砂连山,但论起亲疏,在阿鹫眼里,铁弗骁和贺韬韬一样重要。
翌日,阿鹫回来,在贺韬韬头顶盘旋着,时不时的冲着南边的僻静林子叫几声。
贺韬韬心不在焉,写了信绑在阿鹫爪子处,低声说:“送去紫竹别院。”
从仙居山回来好些天了,自上次和蔺止叙有些不欢而散之后,再也没见过面。
等贺韬韬冷静了段时间后,心里又开始记挂起蔺止叙,说报仇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这话好像有些伤了他。
可这好几天了,那人一点消息也不传来,难道真的生气了?
怎么会有男人这么小心眼?
傍晚时分,阿鹫才回来,爪子上的信已经不在了,但没有回信,什么都没有。
贺韬韬一脚踹翻了脚边的凳子:“小气鬼!”
第二日,倒是有信传来,只是这信是尉三传来的。
自上次仙居山确认合作后,尉三事后也没再作妖,回了花月夜安安心心的养着腿伤,关于草场私兵的事和尉国公过寿的事,还是尉三重新梳理了一些重要信息命人送过来。
贺韬韬看完,在纸上弹了个响,心情不错:“这人合作起来倒也不赖。”
提笔打算回信,刚起头写了两个字,心中生出别的想法,搁下笔取了披风套在身上,策马直奔河间府。
有些问题直接面对比较好,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隔夜气没意思,贺韬韬才不是扭捏的人。
这般想着,策马飞驰。
花月夜里尉三和蔺止叙大眼瞪小眼,尉三受伤的腿还没好利索,走路得拄拐,眼下将伤腿横在板凳上,冲蔺止叙没好气的说道:“不是你们两个真有意思,不会自己写信啊,非要通过我你来我往啊?烦不烦啊?”